师父救林挽阳的方法很简单,不过是以毒攻毒而已。舒骺豞匫却也很难。难在林挽阳身体已经极度虚弱。所以,他先用药养林挽阳的身体,然后,以身养毒。最后,不过是来个换血。
用他的命,来换的她命。只是,就算是这种方法,林挽阳也只能活一年。还必须要好好养着。
林挽阳看着他,恨得牙痒痒:“你……真卑鄙!你就用这种方法来困锦润一辈子是不是?让他连恨也没有办法恨你?”
林挽阳笑了,她的手又掐上他的脖颈:“你真聪明啊!你真无耻啊!我还是要死的,可是你却要我继续受一年的折磨,换锦润对你的原谅。既折磨了我们,又要对你心存愧疚……你……哈哈!”
“你打的好主意啊!只不过,你认为我稀罕你的命吗?我林挽阳不稀罕!我这辈子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死罢了。你的命,我不要!遴”
“你这个死老头,你记着,当年我林家,是宇文亓和展家害死的。如今,我是被你害死的!这辈子,我们林家永远都不会原谅展家。这辈子,锦润也永远不会原谅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师父!”
“你以为你这样救我就可以偿还你对锦润做的一切吗?你—做—梦!”
“你将锦润养大,却将他养的半死不活。养的半死不活你还不放过他,你不仅要让他喜欢上自己的仇人,还要让他为了自己的仇人呕心沥血!惨”
“你让他背负他不该背负的一切,却不让他好好活着,甚至是给他下蛊!世上……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恶毒到如此地步的人?“
“我林挽阳从小就狼心狗肺,可是……遇到你们,我林挽阳就是活菩萨!”
林挽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从头上拔下那唯一一根挽住头发的簪子,抵在自己心口:“你的命,我再还你给。我从来没有要过你什么,所以,你依旧是欠锦润的。”
“这辈子,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欠他的,你永远都是欠他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贱人就是贱人,就算自以为在做善事,也依旧是贱人!”
师父看着她,睁大眼睛看着她,眼中蓄满泪水,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林挽阳冷哼,握着簪子狠狠往下一按。她刺穿了衣服,刺破了皮肤。有鲜血流出来。师父的眼睛依旧睁着,却在她刺下簪子的时候,没了气息。
他想偿还,可是他这辈子都已经无法偿还。
林挽阳的簪子并没有再继续刺下去,因为她没了力气。她的身体倒了下去,就倒在师父的旁边。
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原本就没有力气,只是为锦润公子抱不平,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如今打也打完了,骂也骂的差不多了,她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完了。
赫连辰采完药回来,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血。师父的眼睛睁着,却早已没了鼻息,身体都开始凉了。林挽阳嘴角、鼻间有血,胸口处还插着一根簪子。不过幸好,她还是活着的。胸口处的伤口也不深。
赫连辰将林挽阳抱到床上,探了探她的脉,虽然脉搏依旧虚弱,却是平稳了许多。他为她包扎好胸口处的伤口,看着她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转身去看师父。
脸上那么多血,还有许多地方青肿起来,明显是被人打的。可是看他的指甲和身上的肤色,以及那流出来的血,显而易见,他是中毒而死。与林挽阳……一模一样的毒。
隐隐的,赫连辰已经猜到些什么。只是,挽妹妹到底为什么要打他呢?她又为什么要拿着簪子刺自己?
那个时候,师父说要开始最后的施针。他原本想要陪在身边,只是师父交代了他要去山上采药,以备林挽阳醒来之后服用。
赫连辰最终没有动他,他去了隔壁的房间里看锦润公子。
锦润公子睡着了。师父的确是给他喂了药,不过那药里面掺了一味迷,药。
赫连辰终于还是叫醒他:师父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可是现在他的药采回来了,要为林挽阳煎药,就必须叫醒锦润公子。
锦润公子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阿姐呢?”
赫连辰将他搀扶着坐起来:“挽妹妹……她在隔壁。我方才已经为她探过脉,脉象平稳多了。只是……”
锦润公子的神经立刻绷起来:“只是什么?我阿姐她怎么了?”不等赫连辰回答,锦润公子已经下床,向着隔壁跑去!
木门一下子被推开,锦润公子想要寻找的是林挽阳,他也看到了林挽阳。只是躺在地上鲜血淋淋的师父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让人忽视也无法忽视掉。
“这……”锦润公子回头去看赫连辰。
赫连辰摇头:“我去采药。回来的时候就已经……”
锦润公子身体颤抖的厉害,他一步一步走到师父面前,在他身前跪下来。他看着他身上的那漆黑的血,不敢相信的撸开他的衣袖。果然,在左手腕上,有一道整齐的伤口。
“啪嗒!”锦润公子的眼泪掉下来,“师父,你说的方法……就是这个方法?”
锦润公子苦笑:“以身养毒,然后换血?师父啊,我原本已经打算与阿姐一起离开了,你又何必……”
他怪他给他下蛊,他怪他一直不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可是再怪,他也不希望他的师父死啊!不管怎么样,这是将他亲手养大的师父。如果没有师父,他早就有死在十五年前的雪地里。根本就不会遇到他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