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勤荣跪在宇文流光的面前,泣道:“娘娘如今也是看清楚看明白了吧。皇上究竟是怎么对娘娘和公主的。娘娘,皇上之所以这么不重视您,只是因为听蓝个公主,如果是个皇子,皇上怎么会如此对娘娘?桃夭殿里面的那位又怎敢欺负到娘娘的头上来?”
“娘娘,趁着桃夭殿生不出孩子,您应该听从丞相大人的话,赶快生一位皇子才是。这样才能够保住您的地位才能够保住听蓝公主的地位啊!”
“娘娘,您想想前朝和亲的那位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宇文流光身体一颤,睁大眼睛看着勤荣。前朝的那位和亲的公主,她是知道的……被迫剥光衣服当众跳舞,然后被十几个侍卫当众轮,奸。就那样,那个国家的皇帝坐在朝堂上,和大臣们一起观看、取笑。不过是嫁过去三天,那位公主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娘娘,我们的听蓝公主……”
“不行!”瘫倒在地面上的宇文流光一下子站起来,“我的听蓝绝对不能和亲,她要嫁的人,必须要是这世上最优秀的驸马!”
“娘娘,只有保住您自己的地位,保住宇文家的地位,听蓝公主才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宇文流光突然笑了,她盯着勤荣,道:“我七岁就被宇文家送入深宫做皇后,苦守深宫十四年不受丈夫待见,生下一个女儿更加不受待见。我想怨没处怨不能怨。我一生都身不由己。我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娘娘,您可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啊!”
宇文流光一把推开想要搀扶她的勤荣,道:“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连生死,都是自己无法掌握的。勤荣,以后下药的时候,不用那么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下就行。就算是我知道是毒药,宇文家给我,我敢不吃吗?”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欺瞒娘娘的,是丞相大人……”
“住口。我一个人出去走走,记着,谁都不许跟来。如果有人打扰,我要你的命。”
凤虹殿虽然不像桃夭殿那般处处都有梨花,却有一个独立的小花园。宇文流光垂着眼眸在这花园里面漫步。
十四年的深宫生活,这是她小小的一方天地,是她最舒心的地方。她现今才二十一岁。可是,她觉得,她已经很老很老了。
深宫之中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如花般的年轻容颜,然后,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凋零枯萎。
宇文流光扯着伸出小路的树枝,虽然是抵着头,却没有看路。一不小心便崴了脚,身体向旁边的灌木丛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双手,将她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惊慌失措,一抬眼,看到眼前那修长的手指递过一方罗帕。
“别哭。”
宇文流光伸出手去,握住那方罗帕,连那修长的手指也一直握住。腰间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宇文流光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身体靠在身后那个人的怀里面。
“哥。我真的,真的好难过。”
宇文奚一直没有动,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任由宇文流光仰着脸在他的怀里哭泣。他握住那方罗帕,一点一点,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
“流光,哭吧。我在你身边。”宇文奚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终于还是缓缓的,落在了宇文流光的青丝上。
宇文流光睁开迷蒙的泪眼将他望着:“哥,为什么,你出现的,这样晚?”
宇文奚的身体一震:“流光……”
“为什么你出现的这样晚?如果……如果你早早的就可以出现,如果你……”就算是父亲不答应我们的事,至少,哥,你还是可以带我走的。
宇文奚闻言心头慌乱,下意识的捂住宇文流光的嘴唇:“不要说了。不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宇文奚颤抖的拿开手。
宇文流光猛地将他的手握住,捂在嘴唇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啪嗒啪嗒”全部掉落在了宇文奚的手上。那样灼热的温度,灼伤了他的手,也灼伤了他的心。
“流光,对不起。”是他无能,没有能力保护这位让他心疼的女子。作为宇文亓的义子,身为禁军的副统领,他负责着在深宫之中恰当的帮一帮宇文皇后。可是……有些事情,他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更严重的是,她和他……
他们的事情被宇文亓发现的时候,宇文亓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告诉他:如果你真的喜欢流光,那就听我的吩咐。到时候,我会允许你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