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春棠部长这是哪里话,接到您的电话可是荣幸之至呢。”钱仲培笑着说道,边说边往屋里走,同时斜瞥了外面的李治国一眼,他发现李治国的神色突然间很难看,很难看,正在那里假意地轻轻挪步,走了半天却也没见得走出多远去。
冷春棠又寒喧了几句,随后话风一转,语气变得肃重起来,“对了,钱书记,我刚才,突然间就发现了关于你们j省的一个大新闻。说是半个小时前,你们j省省会江城的大学城居然险些出现民变事件,上万名老百姓围堵警车车队,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钱仲培心底下登时就是一沉,暂时间他还没有想到,但人家堂堂一部部长问到了这件事情,那还能简单得了?要知道,现在干群、党群关系紧张,上面最关注的就是这一类事件,毕竟这是涉及到执政基础的大事情,那些大领导们对这样的事情是极为重视的。如果自己一个解释不好,恐怕就有麻烦了。
“这件事情我也得到了消息,起因是公安部门抓捕一个犯罪嫌疑人,却引起当地老百姓的愤懑反弹,最后导致万人围堵事件的发生。不过据我所知,当时警方极力保持克制,并没有与老百姓发生冲突,更没有群死群伤事件发生,也没有酿成其他严重后果。所以,也请上级领导放心,我会持续关注后续事件,并且会加强党员干部教育,狠抓政风行风建设,缓和党群、干群矛盾,以后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钱仲培轻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虽然回答有些官方化程式化,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官方程式化的东西,才是最保险的回答方式。[
他现在还没摸透冷部长这个电话的涵义,所以也不敢轻易就这件事情多说什么。言多必失。
“唔,有这个态度就是好的,中央对你们j省的工作成绩也向来是肯定的,对你也是持肯定态度的。不过,这件事情闹得确实有些大,超过万人围堵警车,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其中必定有有缘由的。抛开组织层面不谈,从个人角度而言,老钱哪,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亲自督促一下,看看这件事情倒底怎么解决,起因是什么,严防以后再次发生类似事件。否则的话……”说到这里,冷春棠停了下来,这个停顿颇有些意味深长,并且,官场上的停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说话间歇而已,包涵了太多太多的学问,钱仲培如果不明白这个,那也绝对不可能坐到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来了。
听了这话,钱仲培听得后背上冷汗直流,连声应道,“冷部长说得的,没问题,我现在就亲自督导彻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清楚所有缘由,防微杜渐,避免以后再次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
“唔,那就好,钱书记,到华京的时候,有时间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吃个便饭,聊聊天吧。当初咱们可都是中央党校一期的同学呢,同窗之谊,更应倍加珍惜嘛。”冷春棠又再寒喧了几句,把电话放下了。
“到时候一定去拜访。”钱仲培摞了电话,秦秘书乖巧地接过了手机。
坐在那里,钱仲培依旧有些发怔,冷春棠打这个电话,居然要他亲自过问此事,虽然从官方和道理层面来讲,这绝对是无可厚非的,同时也从另一个方面表达了对自己的浓浓的关爱之情,但事实真的如此吗?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倒底是什么?自己在李治国背后的那个政治集团还有冷家的这头庞然大物的挤压之下,倒底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冷春棠的这个电话,是在逼着自己表态,亮明旗帜,加入他们一方?还是就此机会做一个试探,看看自己有没有加入他们的意向?
而李治国背后的那个势力集团呢?如果自己真要亲自过问了此事,是不是又要得罪了他们?要是到时候自己真按照冷春棠的话去做了,而李治国背后的势力集团刁难自己的时候,冷春棠又会不会出手相帮?如果不帮,自己岂不是白白得罪人了?后果岂不也是不言而喻?
一时间,饶是以他的政治智慧,脑海里也禁不住有些乱了起来。现在他想做骑墙派都不可能了,必须要拿出了一个态度来了,或者是出手,或者是不出手,没有别的选择。
其实他很清楚,冷春棠让他彻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因为仅仅是一件万民围堵警车的事情,这只不过是个由头,冷春棠话里的重点是要让他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倒底是什么。
而这个起因,自然源于梁辰。
现在他就纳了死闷了,这个梁辰倒底是什么妖精变的?居然能牵动两大家族同时出手,一个要杀,一个要保,而且都是跺一跺脚连华夏都开始颤抖的大型政治集团。他究竟是什么人哪?
远处的李治国看到了钱仲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那里,满脸忧思的神色,眯了眯眼,也没再说什么,快步向下走去。从无意中听到冷春棠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清楚了,现在钱仲培无意中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之上,现在,就看他如何做出抉择了。
不过,冷家居然出手了,这也是一个强烈的讯号,他现在必须要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上面去。他不知道冷春棠是怎么跟他钱仲培说的,但这个时候来电话,就算与梁辰的事情无关,也是极为重大的事情了。
他走了,钱仲培屋子里的门也关上了,事情就这样晾在这里了。高羽和吴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