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后就这样定了下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时候,除了老丁头主动要求留下来之外,跟着回来的丁云儿也要求留下来了。张氏当然是不同意的,丁云儿的婚事一直是张氏心头的一块心病。当年还没有离开上河村的时候,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两次都要说成的婚事,最后都这样黄了,虽然张氏表面上一直不肯承认这是自己过失,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对于这件事非常介怀的。
人都是要分成两面来看的。就好像是张氏这个人,虽然她对于丁修节一家十分刻薄,对于所有的儿媳妇都很不好,可是她对于自己的女儿各个都是非常的疼爱,只是,可能她表达自己疼爱的方式很有问题,往往想做点好事最后却弄巧成拙,到了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张氏对于丁云儿提出来要留在上河村的事情是相当的不赞成的,毕竟,当年两桩婚事黄掉的地方都是在上河村,在这里,就算过了多年,只怕那些当年跟丁家丁云儿议亲的人还是记得这个事情的,如果将丁云儿自己留下来,难保不说,她要受到什么样的抨击和流言蜚语。
在张氏的心中,丁云儿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可怜了,要是在陷入这种的流言蜚语之中,她这个苦命的孩子还怎么活下去呢?更何况,她还想在舟平县继续给丁云儿寻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青年才俊,才好不让她继续独守空闺,有自己的家庭,下半辈子才能有好的去处。
不过,这些都是张氏自己的想法,丁云儿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跟着老丁头留在上河村,不想跟着张氏回到舟平县去了。所以,当张氏苦口婆心的劝说她的时候,她只是不同意。最后,张氏实在是说得急眼了,干脆就直接说道:“你留下来要做什么呀!原来跟你议亲的人都在这附近,你留在这里难保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你还怎么过?”
丁云儿只是低着头绣着手中的花,对于张氏的说法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只是一个议亲不成,就好像是做买卖双方不满意最后这个买卖不成交而已,又没有什么丢人的。况且,真的就算有这样的流言蜚语,又能如何?比起前一段时间,大姐说小楼的那些话,我身上的这些议论,实在是不够看。人家小楼现在还堂堂正正的在快餐店里帮忙呢,我又什么做不到的?我还是人家的姑姑呢,难道我的心智倒不如小楼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不成?”
“你怎么能跟丁小楼比啊!你跟谁比不成,去跟她比?她是个什么人家?你又是个什么人家?”
“我倒是没有觉出有任何的不一样,不如娘倒是说说,小楼是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身份?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身份?”
“丁老三那是一个泥腿子,现在自甘堕落的去做了商贾,这可是下九流的人,你是什么?你的哥哥是八品县丞,你是大小姐,是堂堂正正的官家大小姐,你说说看,这能比吗?她被说了流言蜚语就自甘堕落愿意出去伺候人,那是她的事,你绝对不行!”
这话让一直在做绣活的丁云儿抬起了头,朝着张氏就冷笑了起来:“好一个官家小姐!我算是什么官家小姐!真正的官家小姐那是小屋和小阁,他们的爹是八品县丞,我的爹只是一个庄户汉子,我自然也是庄户人家!下九流?下九流怎么了?你看看我三哥家哪个人不是干干净净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挣得钱也是良心钱,这样的下九流怎么了?!我倒是宁愿做这样的下九流。总比在别人家里装出一副千金小姐的虚伪样子来得坦荡!”
“你这说得什么混账话!你哥是县丞,难道,那不是你哥!你怎么就不是官家小姐了。”张氏被丁云儿噼里啪啦的一番话说得连声音都抖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个乡下妇人,要说骂人那是一个顶两个,可是要比讲道理,她是根本就不行的,被丁云儿说了这几句之后,她只能不停翻来覆去的说这些囫囵话,别的竟然一个字都冒不出来了。
丁云儿懒得跟张氏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的兜圈子,只是说:“您也别说了,我这主意已定,我是跟着爹在这里送送大姐,暂时不跟你回去了。”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我得好好的给你寻摸一桩婚事。”
提起这个,原本还有几分温暖的丁云儿立刻就冷了脸,她冷笑了一声,直接将手里的绣活给丢在了那炕头上:“娘,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么多年,你都折腾了多少个了,一开始的还靠谱一点儿,到了现在,无非是一些鳏夫、填房、甚至是纳妾,你还想挑什么呀!与其丢人都丢到舟平县里,还不如就在这上河村呆着,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张氏还想继续说服丁云儿,这个时候老丁头走了进来,他显然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进来之后也不往张氏面前走,只是站在门口冲着她说:“行了,云儿也是大姑娘了,她不愿意跟你去,你就让她留下吧,反正我也不是还在吗?”
“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能照顾什么闺女!”张氏比起原来是越来越跋扈了,跟老丁头说话的时候那都是夹枪带棒,劈头盖脸的,根本就不给老丁头留一份面子:“我在跟闺女说话,谁让你插嘴的!滚滚滚,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往日里要是张氏这么跟老丁头说话,老丁头说不定也就转身走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站在自己的家里,站在自己的屋子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