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吗?”不跳字。肖睿的口气淡淡地,他这是在试探。
谢朝华一直低着头,她感觉到头顶迫人的目光,暗道:肖睿,我会让你知道我很用,不仅仅只是握有阳日公主的秘密。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道:“我以为王爷现在拖着不入京,到不如赶在此消息公布于众前入京的好。毕竟接下来皇上大丧、新皇登基,无论哪一件事,王爷都是推脱不了的。”
谢朝华力持镇定地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肖睿渐渐走近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
“这几日,你都在做些什么?”肖睿语气轻柔,却让谢朝华汗毛直竖。
话锋陡转,谢朝华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回道:“不过是闲来看看书,画个画的。”她微微抬头,肖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想了想,又补充道,“给建水的母亲写了封报平安的家信。”
谢朝华信中并未提及郗道函的死讯,只嘱咐母亲将建水的产业置卖了,然后去别处另行购置产业,当然地点是谢朝华按着前世的记忆琢磨地,确保接下来的几年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
“哦?”肖睿展颜一笑,如月华般炫目,谢朝华稳了稳心智,就听肖睿接着问,“那,你口中的消息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温柔地充满诱*惑的口气,却一下子让谢朝华回了神。
她只想着利用这消息在肖睿面前表现一番,却漏算了这消息来源,与肖睿打交道真是需要步步为营,他心思缜密得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发指。
真是处处为难啊,她若是说之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就是间接承认了她并不像当日表态的那样忠心效命肖睿,因为没有及时告知却是有所保留。
可若说是这几日才得知的话,那么刚才说的只不过看书画画就成了谎言。
肖睿此刻已经走到谢朝华面前,紫红色的锦袍垂在前面。
谢朝华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伸来,一个闪神,已被他擎住下巴。错愕中,对上肖睿狭长的凤眼,幽深冷峻,带着令人发指的严厉与评估。
谢朝华稳住心神,努力将自已的目光平稳地对上他的视线,“王爷……”肖睿手指一用力,谢朝华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小姐,为何本王到现在怎么也瞧不出你之前说的那个意思?”温和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寒冷,他月华般清冷的目光掠过谢朝华,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声音透着无情与冷酷,“看来郗道函将你教得很好啊……”
谢朝华就算再镇定,此刻也出了一身冷汗。
肖睿哼了一声,“教得好啊。让本王都不知道怎么拿捏好”他突然放开谢朝华,一甩手,面对着谢朝华坐下,冷冷地看着她。
谢朝华此刻能做的,就只有跪了下去,整个人几乎伏在地上。
肖睿理了理衣袖,缓缓道:“天朝有个传言,得‘阳影’辅佐,必是名正言顺天定的君王。只是,在本王而言,这只是一种声势,究竟真假与否务虚计较,只要让某些需要的人相信就可以。”
据说当朝的暗卫,有个别称叫做“阳影”,只有真正名正言顺登上大宝的帝皇才能操控,阴谋篡位者则根本无法窥觊其秘密。
不过三百多年来,难道天朝每一任的帝皇都是名正言顺?不用想就知道答案了。
肖睿从座位上站起身,谢朝华只觉得他几乎是踩着自已的心跳慢慢踱到面前,蹲下身,柔声问:“依谢小姐之见,若是本王得了‘阳影’,又该如何安置呢?”
这个温柔的声音听在谢朝华耳里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当然明白,肖睿要得不是她的答案。
肖睿轻笑,眼神却异常锋利,咄咄逼人,“看来谢小姐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本王啊。”
谢朝华此刻已经让自已平静下来,沉吟一会儿,说:“‘阳影’至少现在灭不得。”
“理由呢?”
“理由可以有上千个,只在王爷信不信。”
“哈哈哈……”肖睿仰头大笑,辨不清喜怒。
谢朝华只能力持镇定地看着他,她赌得是肖睿的自负。
如果一切尽在肖睿的掌握之中,那么她还有什么筹码可与他周旋呢?
肖睿收了笑,一阵寂静,但这一次没有太久。
他转身走到书案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淡淡地说:“起来吧。”
“谢王爷。”谢朝华这才得以站起身来,长久的跪姿让她的膝盖阵阵刺痛,她吸了口气,才忍住不喊出声,心里一阵苦笑,这才几天的功夫,时间可比赶上以往几年加起来下跪的总数了。
身不由己,她如今眼下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后日动身上京,你随我一同前去。”肖睿突然说了句,语气清淡,就好像一个开明的主子和煦地吩咐着。
谢朝华怔了怔,肖睿的话转得太快,让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不愿意?”肖睿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
谢朝华迎上肖睿的目光,明白了他是采纳了前面自已的建议了。
她突然想起一事,听说肖睿一路上碰见好几拨刺客,这些刺客至少应该有贾皇后派来的吧,若是当时能捉到活口不失为一个同贾皇后开条件的筹码,可是……
“王爷,即便入京也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的顾虑与猜忌……”贾皇后一向野心极大却才疏,用人又疑忌,若非肖睿此刻羽翼尚未丰满,还不能与贾氏明着对立,其实最好还是不要入京的好。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