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宫里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可却已是物是人非。
苏瑾年走后不久,谢朝华就被换了地方,住进了后宫——一个如今没有皇帝的后宫。
外面的情况,后宫里的女人们一无所知,就像被与世隔绝起来一样,日常生活虽然与平常里没有任何改变,可人心惶惶。
谢朝华没有像其他宫嫔那样不安地四处走动,想打听出一丝半点的消息,其实那不过是徒劳无功。禁军将整个皇宫围得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不用说前方的情况了。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周围也没有话语声。送饭菜的也只是每天默默地将饭食送来,然后再端出去。
开始的一两天里,谢朝华十分谨慎,饭菜都不敢碰,她不是怕被毒死,如今身为阶下囚,要她死还不容易,她只是担心楼南盛产的迷香。
身体越来越虚弱,渐渐起了寒热。
阳春三月,夜里的屋子里却依然有些阴冷,谢朝华蜷缩在床上,想起了林胥的纵身一跃,想到韩琅文临去的频频回首,悲从中来,却没有眼泪。
也想起了之前苏瑾年临走时候说的话:“你为了韩琅文当初肯与我合作,可如今他却不愿为了你与我合作,他可真薄情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句话,不是因为苏瑾年这句带着挑拨的话起了作用,而是透过这句话,她想到了各种可能。
照那天看见的情形,韩琅文与余东晖同一阵线,而苏瑾年推动了谭氏谋反,第一要除掉的就应该是余东晖。
他们原先的计划应该是,昭告天下说余东晖此次带十万军队到大昭城外,是公然违抗祖制的谋反。可却被林胥突如其来的举动所破坏。
而从苏瑾年话中,可以判断他是有着拉拢韩琅文的意思,却被韩琅文拒绝了。
回想起,林胥死之前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一瞬间,仿佛有些明白了。
她那时候一心只想着救出韩琅文,却不知早已被卷入了楼南皇权争夺的斗争之中。
陈妃的遇刺,然后陈国的发兵,余东晖的出征大昭,谭阗的留守京畿,果然很多事情并不如当初表面上看过去的那样。
再深一步想,甚至那谋刺,也不是偶然,而应该是苏瑾年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找一个借口,让谭阗无法带兵出征的借口,然后再一步步挑起谭家的谋逆之心,一切就更加显得谭家早有谋反之心了。
可转回来想,楚楠忻真是对苏瑾年的举动一无所知吗?
现在当然看明白,楚楠忻也是故意一步步将谭家逼入绝境,难道他会没有感觉到禁卫军的变换,而在余东晖出征之后,继续任由谭家掌握大昭的兵权?
皇家没有完全的信任,更何况楚楠忻根本不相信谭家。
思绪渐渐变得模糊,耳边好像听见那清冷温润的声音在耳畔轻轻说:“信我,相信我。”
她张开嘴想回答,可喉咙里像被放了块炭火一样,撕裂般灼烧的疼痛,整个人就像被抛掷在汹涌的怒海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前昏天黑地,身子好像在不停地掀腾旋转,胸口里好像有一堆干柴在燃烧,可背上却又似被泼着一桶桶的冰水……
远远地好像听见晨钟一声声敲响,谢朝华渐渐感觉有点清醒过来,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苏瑾年坐在面前。
空气中混杂着药味与米香,谢朝华瞟眼瞧见床边的案几上,摆着一碗白粥,以及一碗黑呼呼的药。
她没有说话,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
苏瑾年见谢朝华醒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当着她的面,将药和粥都吃了两口。
谢朝华坐起身,瞥到铜镜中的自己,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毫无神采。她转头麻木地看着苏瑾年,直到那热气腾腾的粥都凉了,才伸出手,勉强将粥喝了,又毫不犹豫地将一大碗药喝得一滴不剩。
嘴,苦的发麻。
转过眼看苏瑾年,他依然静静地望着自己,与过去的每一次见面的时候毫无两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种她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在某一个刹那,谢朝华错觉那是一种压抑而深沉的疼痛,为什么呢?
很久,苏瑾年说:“如果可以,去看看皇后,你的妹妹吧。”像是从胸腔里随着呼吸吐出来的一句话。
谢朝华心一紧,问:“她怎么了?”
苏瑾年没有回答,却是站起来离开了。他笔直的背影,透着冷酷的坚毅,可是谢朝华在他转身的刹那,却在他那经久淡漠无波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变化。
眉头深皱,那条条皱痕与光影交织着,那样深刻,可一转眼,额头光洁依旧,不复踪迹……
谢朝华凝视着面前的谢朝容,刚刚走入宁寿宫的时候,月季花开得正艳,绚丽的**,热烈夺目的颜色,如同少女芙蓉一般的面庞。
只是这一切都经不起岁月的流逝。
谢朝容的脸色很红,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喜儿时不时拿冰水给她擦拭敷脸,谢朝容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她摆布,深陷的眼睛自始自终地看着谢朝华,却一直没有开口。
谢朝华盯着谢朝容不正常的脸色,嘴里却是问着一旁忙碌的喜儿:“太医怎么说?”
喜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回身换手巾的时候,谢朝华看见她眼眶微红,这幅样子不言而喻,便知道阿容的情况怕是不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谢朝容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喜儿小心的贴近她胸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