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禁足半个月眨眼也便"
了,此时正月已过,到了二月初春之时了。
这日里,谢朝华起得比前些日子都早了许多,想来倒还是禁足的时候好,每天晨昏定省都免去了,想多睡会儿便睡,反而自由惬意许多,如今倒是又要早起去请安问好的了。
翠儿一边伺候自己梳洗,一边说道:“今日里公主一早便入宫去了,姑娘直接去给老太太请安即可。不过,老太太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大老爷为此都好些日子没有去上朝了,在老太太跟前端汤送药的。”她说着将洗漱完的盆子端出去,这才又进来接着道:“姑娘去老太太跟前请安,也别为禁足的事情老太太没帮着
而心中有怨。再我看来老太太其实不怎么在意的,不过是公主正在气头上,不好驳了她。姑娘就跟素日里一样说说笑笑,逗老太太开心便成了。”
谢朝华听了这番话,转过身去,随手伸出食指在翠儿脸上轻轻一戳,戏谑地啧啧道:“唷,瞧瞧我们翠儿现在,越发能干了得了!何时竟然这么会揣摩老太太的心思了,赶明儿我可都指望着姐姐多多指点才是呢。”
“姑娘竟拿我取笑,我不过是为了姑娘说了这些话,既这么着,往后我可再不说了。”
“好姐姐,别生气,我当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着想。”谢朝华拉着翠儿的手,她此时心里倒是真心感动,有些动容也带着感慨道:“想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这府里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又有几个是真心为我好的,怕也就你这一个实心眼的傻丫头了。”
“姑娘……”翠儿听了谢朝华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感动,又有些恻然伤感,“其实,老太太对姑娘还是好的。”
老太太,谢朝华心中暗暗冷笑,府里怕是所有人都觉得老太太待自己是好的吧。不过她面上却是没有展露丝毫来,说道:“提起老太太,时候也不早,可是该去请安了。”说着便起身,让翠儿为她收拾好装容,便出了院子朝老太太的正屋走去。
谢朝华知道老太太这个病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老年人换季之时容易得个头疼发热的毛病。大伯父不上朝真正的原因怕并不是因为母亲生病卧床需要在跟前伺候尽孝,这不过是他正好可以待在家里的一番说辞借口罢了。如今朝堂之上,太子刚刚被废,各派势力正是蠢蠢欲动之时,老太太这番病怕多数是为了这个大儿子,为了谢府能远离纷扰而得的吧。
她如今是太明白老太太的为人了,别看她平日里一副悠哉逍遥的样子,其实她才是谢府幕后真正的掌舵之人。
谢朝华想着想着便走到老太太日常起居的屋子,门口的婆子掀起帘子,轻声道:“老太太才刚醒,昨夜里起了好几次。”
“嗯,知道了。我在外头先坐会儿。”谢朝华点头道,说完便进屋,只在正厅上坐下,并不往老太太日常睡的抱厦里去。
她刚刚坐定,便听见左侧隔间里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细听下,一个好像是自己的乳母苏嬷嬷的声音,只听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们姑娘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不管如何怕是也不好过吧。”
“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到底是她嫡亲的外公。”另一个
的却是大伯母秦氏的声音,只听她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不知道,郗老爷子都告老还乡了,皇上怎么又想起来将他治了罪,下了牢了呢?所以说,天威难测啊。”
到底还是发生了。
谢朝华心中暗道,这一幕,多么熟悉而印象深刻啊。
前世里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想也没多想便进去问清事情原委,想到外公获罪,母亲一人定是要受苦挨罪的,她立马就去恳请老太太将母亲接来京里居住,老太太同意了,只说等这事淡了便将人接来。
然后,果然过了一段日子,老太太便将母亲接来京都安顿下来。可新姚公主听了这消息,便开始日日生事,接着又寻到了母亲居住的地方,听说是隔三岔五地便上门去滋事挑衅,而自己则是被看得死死的,一步也离开不了谢家。
只是如今,她却不会再如此做了。
不要说从前这样的做法,不但没解救母亲与水火中,反到是将她推入了漩涡不说,何况外公如今的处境究竟如何,现在倒是不好说了。虽然此刻是获罪了,可叔叔那晚一句意味深长地“置身事外”让她如今想着还是少有举动为妙,只怕若是自己出面反而说不得会搅了局,到时候成事不足,反落得个败事有余了。
虽然她心中依然有些担心,不过此刻的她也知道母亲与外公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危难,总是稍稍安心的。
“大小姐,老太太起了,请您进屋里去呢。”门帘一掀,老太太跟前的贴身大丫鬟出来,笑脸相迎道。
这时在隔间的苏嬷嬷和秦氏听得这声唤,两个人疾步走了出来,看见谢朝华只身一人在外,不由得神色都有些紧张,互相对看了一眼,怕是担心刚刚的一番对话被谢朝华听了去。
谢朝华却是起身冲着秦氏福了福身子,仿佛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平静如常地请了安,又转头冲着那大丫鬟微微一笑,道了声“好”便朝屋里走去。
苏嬷嬷与秦氏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互看了一眼,目光中那神情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感到讶异。
谢朝华进得屋子,便如同平常一样,只与老太太说笑闲谈,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