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太后,连景姑姑都忍不住擦了下眼角,唏嘘叹着知微的懂事与贴心。
“唉,侯府的事,你哪里知道。”太后亦是心疼万分,“罢了,事已至此,哀家活着一日,总会护你一日,不会叫你被人欺了去。”
知微自是连声谢恩,心里的大石也悄然落地。
云锦亭在梅园便提醒了她,若她选了李思渊,一定会失去太后与皇后的庇护,她心知云锦亭并非夸大其词恐吓与她。但她决定无论如何要促成沈沧眉与云锦亭时,就已经盘算开了。皇上只会给她两个选择(事实上知微怀疑,皇上从来只给了她李思渊这一个选择),除了云锦亭就是李思渊,且还有虎符这件事,皇上拿捏着孔绍卿的前程要逼她就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明白自己除了李思渊没有第二条路时,知微便想着要如何打动太后,绝不能让太后因为她要嫁给李思渊而厌弃于自己。
那么也只有晓之以情这一个办法,从侧面,先以太后与皇帝的母子情分介入,表明自己实不忍心让太后与皇帝因为她而生了嫌隙,太后与皇上争执,也不过是赌一口气罢了,就算真有那么几分心疼,定也是心疼云锦亭。接着又道秦夫人帮了自己很多,有意无意表明沈沧眉对云锦亭十分有意,又道沈沧眉对于自己而言便如亲人一般重要,她喜欢的她绝不沾染。她这般为了成全太后的母子情分,又为了与沈沧眉之间的姐妹情分而委曲求全的态度,太后如何还能厌弃于她,心里只会多怜惜她两分。
就凭着太后的这两分怜惜,日后她嫁到了安乐侯府,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文华殿。
栖桐沉着脸风一样冲了进来,念之正要阻拦,临窗而立的云锦亭却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念之领着宫人给栖桐请安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云锦亭转过身,从容的将手里的东西收回怀里,动作格外小心,瞧得出那东西是他的珍爱之物。栖桐眼尖,早看见了,再则,她也不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景象,但没有哪一次让她心里翻腾的怒焰更炽盛。
“哥哥!你知不知道父皇赐婚的圣旨都已经拟下了,我刚才听父皇跟前伺候的人说,竟是她自己选的,她还求父皇成全你跟沧眉儿。哥哥,她明知道你的心意还这般对待你,实在太过分了!”栖桐紧握着拳头忿忿喊道,“你却还将她的东西宝贝似的收着藏着,她这般辜负你的心意,眼神还不好使,你与李思渊,明眼人一看便知什么是明珠什么是老鼠屎,她却偏偏选了老鼠屎,这不是存心让人难堪么!”
云锦亭神色渐渐黯淡,却似已料到一般,瞧着义愤填膺满脸通红的栖桐,苦笑一声:“好了栖桐,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她心甘情愿,也轮不到我们置喙。你一向也很喜欢她,所以,不要因为我刻意为难她,记住了吗?”
栖桐却是不依,狠狠地跺了下脚:“你待她那样好,她为什么要舍你而选那么个混账东西?”
云锦亭回身望着窗外茫茫一片,声音淡淡却难掩伤感:“她有她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