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便忙不迭的往孔府赶去。在马车上时,姜嬷嬷给知微补了妆,一扫之前的苍白憔悴,不过在姜嬷嬷几个动作后,便是容光焕发的娇俏模样。
李思渊叹为观止,忽又挑眉:“出门前你就想好了要在太后跟前抹黑我,所以才化了淡妆?”
知微一脸正气:“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李思渊怀疑的瞅着她,知微心虚的眨了眨眼,主动往他怀里偎去,温柔又委屈的道:“夫君,你怎能这样冤枉我呢。”
李思渊刚才是怀疑,那么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对于她主动投怀送抱表示十分欢迎,一手揽着她的腰,慢条斯理的轻抚着,嘴角悄悄勾起,语气却是不置可否:“哦?原来是我冤枉你了。微微想要为夫怎么补偿你?不若今晚,微微主动些可好?”
知微面皮涨得绯红,一把推开他,握拳砸了他肩头一记,低吼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李思渊闷笑一声,将炸毛的人重又揽回怀里来顺毛,“太后和皇后为难你了?”
“才没有。”知微趴在他怀里,想了想,问道:“皇上呢,有没有教训你?”
李思渊语气沉重:“让你失望了,他没有教训我。”
知微抬头往上看,顺着他愈发坚毅的下巴找到他含笑的眼睛,奇道:“你刚成亲便冷落新婚妻子,皇上竟然没有教训你?”
李思渊笑道:“他只叫我注意分寸。我仿佛记得,成亲那日菲燕郡主送了厚礼来,你与她关系不错?”
知微也不知李思渊是不愿详谈面见皇上这事所以故意岔开话题还是怎的,倒也没有追究,道:“倒也没有很深交,不过她常常遣人送些东西来,我都有回礼的。”
北疆王妃与菲燕郡主自来了京城后,便没有回去过北疆,知微不知道她们是因为任务失败,所以不得已留下好伺机再下手偷一回虎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与菲燕郡主的交情,要说好呢,也实在算不得好,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很喜欢往孔府送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年节时日,只要有什么有趣的稀罕的玩意儿,便会遣人送来孔府,只她自己却并不出面。
老是接受别人的礼物让知微实在不好意思,只好每次菲燕郡主送来了后她又绞尽脑汁凑些回礼送到北疆王府去。知微也曾暗示过菲燕郡主,她们的交情实在没到互赠礼物的地步,但菲燕郡主也不知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还是照旧往府里送东西。因她自己并不登门,旁人并未察觉她们之间有交情,知微渐渐便也习惯了。有时别的府里下帖子相邀聚会,知微也会遇见菲燕郡主,有时候与她说上两句,或对弈一局,淡淡的相交,倒还真有那么点君子之交的错觉。
知微后来也想过,若不是一开始菲燕郡主出现的时机场合太让她生气,说不定她还真会接受了这个朋友。
在她成亲前,菲燕郡主便命人送了厚礼去孔府,谁知成亲当日,北疆王府又送了一次礼,这次却是直接送往侯府去的。知微也不知这菲燕郡主是钱多烧的慌还是怎的,只想着寻着年节时日什么的,也好好斟酌回礼的事情。不想忽然听李思渊问起她们的关系来,不免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北疆王府出事了?”
李思渊见她神色凝重,忙道:“眼下并未出事,以后却说不清楚。她们来京城两年了,你知道为何皇上迟迟不让她们回北疆的原因吗?”
知微脑子一下子活络了起来,试探道:“难道北疆王真的有心想反?”
李思渊稀松平常的将国家大事拿来与她一同探讨,“北疆王多次奏请皇上护送北疆王妃与菲燕郡主回北疆,但都被皇上压了下来,后又派人前来接她们,也被他拦下了,只道太医说王妃当日惊吓过度需要静养,不适合跋山涉水一路颠簸。”
知微心头一跳,这是皇上不肯放人,难不成真要将菲燕郡主母女俩扣在京城做人质?只要北疆王乖乖的,别想着造反,菲燕郡主母女便能活着并且活的很好,倘若北疆王有异动,首先遭殃的肯定是菲燕郡主母女。
“去年边城之乱时,皇上收到密报,说北疆王近年来广纳贤士,秘密练兵,似有异动。虎符事件后,皇上本就忌惮北疆。且北疆向来兵强马壮,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之患……”李思渊漫不经心的说着。
知微闻言道:“难道朝廷跟北疆,免不了开战的命运?”
“一方要压制,一方要反抗。”李思渊淡淡道,“如今朝中,以三皇子六皇子等人为主战派,道北疆日益猖狂,实不能让其坐大。五皇子八皇子等人主张以和为贵,说边城之乱才结束,军队需要休整,且粮草装备也是一笔大数目,若战火一起,势必连累百姓,为国为民都增加了负担。”
知微心下一凛,忙道:“那皇上的意思呢?”
李思渊道:“皇上没表态。但他是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想,老三老六的主战想法很得他意。”
知微想到若是开战菲燕郡主母女俩的下场,不由打了个寒噤,“所以你要我不要再与北疆王府有来往是吗?”
“以前倒无所谓,只是如今我也在朝堂之上。”李思渊瞧着她,轻声说道。
日后的应酬只会更多,她是他的妻子,与人交好时不再只代表她自己的意思,更多的,却要牵扯上他。若她与菲燕郡主有所往来,落在政敌眼里,只怕便代表了是他授意她与北疆王府交好,对他当然很不利。
知微点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