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恨极了贺氏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还是乱了阵脚口不择言?
贺氏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心里直恨不能杀了知微来出气!
出身不高一直是二太太压她一头的原因,这也一直是她心中一根刺。平日里虽没人敢当着她的面直言,但只那目光已叫她觉得难堪。
更何况知微这般毫不掩饰的轻视姿态!
知微将贺氏的神色收在眼里,她的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度,然而眼中寒光闪如流星:“哎,瞧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太太,我并非是要影射什么,你千万别多心。我是无心的,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最近公主忙着备嫁,说起来,咱们府上似乎很久没有客人来过了。静欣姑娘既来了,少不得要多住些日子了。静欣姑娘既是太太的客人,那就暂时住在太太院里吧。画蔷,把悠然居的听雨阁收拾出来给静欣姑娘住,务必要打点的仔细些,莫要委屈了静欣姑娘。”
画蔷脆脆的应了一声,解气的瞧一眼贺氏与沈静欣同时黑下来的脸,转身领着丫鬟婆子忙去了。
贺氏险些气炸了肺,疾言厉色道:“渊儿媳妇,你这是何意?”
知微摊手,笑容愉悦:“方才不是太太你说,静欣姑娘是太太你的客人吗,让你的客人住在悠然居中,可有什么不妥吗?”
“你!”贺氏气急:“你明知我的意思!更何况,静欣是渊儿的人,你让她住在悠然居中成何体统!你让人日后如何看侯爷,又如何看静欣!不管你承不承认,静欣早便是渊儿的人了,如今回了侯府,也该住在落樱园里才是!你却这般安排,分明是容不下人!”
知微看也不看沈静欣一眼:“我承不承认不要紧,最要紧的,却得爷自己承认。静欣姑娘若等得起,就在侯府住着,待爷回来,亲口承认了你,到时再接你回落樱园住,可好?况且你与太太一见如故,定然十分乐意陪着太太,住在悠然居中,随时可陪着太太说话解闷,岂不是好?”
沈静欣就如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般,眼神仓惶凄楚,眼底发红泛出水亮的泪光,简直人见尤怜!
“我……我……我但凭夫人做主!”她自然不能回答她不乐意陪贺氏住,知微不容她,不然也不会冒着得罪贺氏的风险寸步不让!
沈静欣已然明了,贺氏许诺她的那些,只怕会很难很难!
可是,她被摆到明面上来,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管如何,先在侯府站稳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更何况,她肚子里头,可还有筹码呢!等她生下一儿半女,还怕侯爷不会为她做主吗?
回去落樱园的路上,知微的脸色很难看。姑娘们担忧的瞧着她,却谁也不敢凑过去说话!
她们认识的知微,从来都是不动声色言笑自若的,从没有哪一次会如今日这般锋芒全露全然不留人丝毫余地!
她们不知道是贺氏与沈静欣真的触到了她的底线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这样的嫂嫂虽然瞧着可怕了些,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感到担忧与不平。
从软轿上下来,知微眉心一动,还未迈步已被文杏冲过来紧紧搀扶住了,接着便听文杏失了镇定的慌张叫喊声:“来人,快请梁太医过来!快点,夫人若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
小腹传来的尖锐疼痛和随之袭来的黑暗令知微痛苦的弓起身子,意识抽离前,她只来得及看到朝她跑来的姑娘们脸上慌张惊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