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为了集中兵力抓住埃尔文团长,他们暂时被置之不理这种情况那就很容易理解了。
该怎么办才好……
“谁!”
突然一声高喝,阿尔敏一惊,猛地抬头,只见左侧方不远处有几个骑兵纵马向他飞奔而来。
糟了!是巡逻兵!
他太大意了!
可是他一开始根本没想到雷伊斯宪兵军队会出现到这种地方啊!
要逃吗?
如果是现在回头逃走的话……
阿尔敏的手指攥紧粗糙的缰绳,勒得太紧以至于指关节都在咯咯作响。
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睁大得可怕,原本清秀的脸在这一瞬痉挛得可怕。
没时间了。
他一咬牙,牙齿几乎就要这样被他咬碎。
手重重一甩,缰绳高高地扬起,他的长靴狠狠地踢在马腹上。
陡然遭受剧痛的骏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疯了一般地向前飞奔而去。
它向着山丘之下飞驰着,脚后带着一连串的灰尘,数个骑士高声大喊着紧紧地追在后面。眼前那座巨大的军营就在眼前,越来越近,军营之中也已起了‘骚’动,有数十人已经骑马匆匆从营地里奔出。
阿尔敏用力一扯缰绳,向下飞驰的骏马陡然拐了一个弯儿,绕开山下驻扎在河边的营地,向与之相对的林地的方向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能听见身后数不清的马蹄敲地的追击声和听不清的大喊声,阿尔敏不知道有多少人追了上来,他连头也不敢回一下,只是拼命催促着身下的马匹向着林中狂奔。
阿尔敏,你就是那种从不做没有胜算的事情的人啊。
还在训练兵团的时候,那个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少年曾经意味深长地如此对他说过。
是的,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每一次置身危险之中,都是被那个鲁莽从不考虑后果的好友强行牵扯进去,从不是他主动去做。
“这样做真的好吗?阿尔敏,只是你一个人带着艾伦的话……”
“没其他办法,只能赌一赌。”
赌一赌。
就像是现在,他拼命地纵马奔驰,明知身负两人重量的马匹很难摆脱身后的追兵,他还是拼命地这样做着。
因为必须保护的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
身后杂‘乱’的马蹄声在‘逼’近,恐吓的大喊声也越来越大。
突然间,一柄刀刃从身后呼啸着飞过来,险之又险地从他的身侧擦过。
嗤啦,墨绿‘色’的披风被割开一道长长裂痕,阿尔敏恐惧地睁大眼,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在害怕,这种心惊‘肉’跳的恐怖感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可是他死死地咬紧牙,屏住那一口呼吸,将恐惧压在心底,拼命催促马匹狂奔。
一道不长的沟壑就在前方,隐隐从其中听到溪水的声音。
稀疏的丛林中,一匹灰‘色’的骏马载着两个少年在前方飞驰,身后一群骑兵在追赶,眼看越追越近。
沟壑之前,骏马纵身一跃,如离弦之箭,眼看就要飞跃窄窄的沟壑。
突然间一声枪响。
马背上的人一头栽倒,从空中掉落。
越过沟壑的灰‘色’骏马继续发足狂奔,冲进前方茂密的丛林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追兵们目送那匹没了驾者的马匹远去,纷纷在那道沟壑之前‘挺’足下马。他们拨开茂密的蔓藤向下看去,下方一条溪流在哗啦啦地流动着,溪流边的岩石上有着一滩血迹,却不见刚才掉下马的人。
“该死!”
领头的宪兵脸‘色’难看地呸了一声,立马大喝着让身后的部下去寻人。
“下去找!那家伙中枪了跑不远!肯定就躲在这附近!”
天‘色’越发暗淡了下来,溪水冲走了血迹和血腥味,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将这一片地方团团包围封锁住的宪兵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寸寸地搜索了起来。
无论如何要把那家伙找到!
这次秘密调集军队就是为了将那个调查兵团的团长抓住,一旦军情外泄让那个狡猾的史密斯有了防备或者逃走了就糟糕了!
…………
…………………………
哗啦啦的溪水流淌着,突然一个脑袋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阿尔敏一身湿漉漉地从溪水中爬出来,转身一下一下费劲地将艾伦从水中拖出来,他剧烈地喘着气,一脸苍白得厉害,左肩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染得‘艳’红。
他双手抓住艾伦的肩膀,使劲将他拖进溪流旁边一个被茂密的蔓藤灌木掩住的土‘洞’里。那是一个长期被溪水冲刷出来的矮‘洞’,很小,勉强能容下两个少年藏身。
双手撑在艾伦身侧,阿尔敏低头看着艾伦的脸‘色’。他伸手去擦拭艾伦脸上的水,手指碰到的肌肤冷得令人心惊。
左肩上的枪伤一‘抽’一‘抽’地筋痛得厉害,阿尔敏的眼角痉挛般‘抽’搐了一下,湿漉漉的金发从他颊的两侧散落下来。
他的‘唇’一点点抿紧,浅浅的水痕从他满是雾气的瞳孔里蔓延出来。
“对不起,艾伦……”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嘶哑的哭腔,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渗出来,和脸上的水痕‘混’合在一起。
“对不起……”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