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五爷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两条街,这才停下脚步,此时的他已经没了脸上的慌张和恐惧,而是露出怨毒和冷静的神情。
他攥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爆开的五根手指,皮肉和骨头都已经分家了,看上去异常可怖。
“该死,该死,该死!”瘸五爷愤怒的诅咒着。
上一次他瘸了一条腿,这一次他丢了一只手,“我就不信你们陈家还真就碰不得!”
瘸五爷是一个惯能容忍的人,只要感到情况不妙,他便明哲保身。
“瘸五爷,您跑什么?咱们吊膀子上,还怕了那个小白脸?”
方荡若是知道自己被别人称之为小白脸,一定会觉得这帮家伙审美有问题,眼睛就算没瞎,方荡也愿意帮他们将眼珠子抠出来。
瘸五爷攥着手腕道:“那家伙咱们惹不起,今天没有把小命丢掉就算是咱们的运气了,我得去医馆,我这只手算是彻底废掉了!”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老子发誓,今生一定将他们陈家上上下下搞得生不如死!”
瘸五爷咬牙切齿的低喝着,话音尚未落下,瘸五爷的手臂上忽然鼓起一个水泡,刹那间变成拳头大小,紧接着嘭的一声爆开,鲜血四溅,继而瘸五爷的手臂上出现一个个的血泡,这些血泡如癞蛤蟆的腮帮子一样鼓起,随后嘭的一声爆开,这些水泡不断的向上延伸,先是整条手臂,然后顺着肩膀到胸口,一边向下蔓延,一边向上蔓延。
瘸五爷就像是一个血做的泡泡,不但得鼓起bào zhà,一万响炮竹爆开般的持续了片刻时间,当响声散去,瘸五爷只剩下一个苍白染血的骨架站在原地,随后咯叻叻的零散成为一堆,爆开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半条街道。
一条街上的人全都看傻了,他们此时甚至连害怕都忘记了,因为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魔幻了,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距离瘸五爷最近的三个跟班此时被喷成了血人,当即就有一个被吓疯了,剩下两个则跌坐在地上,连怎么喘气都不知道了。
方荡从来不是善人,碾杀一颗星辰的生命对他来说都是寻常事,杀个瘸五爷,实在是平常得很。
方荡既然要收徒,自然帮助徒弟将家事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也是方荡觉得收徒非常麻烦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轻易碰触的就是因缘,因缘而聚,便会生出无穷烦恼,若是无缘,天地只有我孑然一人,自然无忧无虑。
“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一天之后我带你离开!”
方荡留下这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街道,留下一对母子。
而刚刚兴奋无比的母子两人此时的表情一下冷了下来。
再好的机遇又怎么能抵得上离别的伤感?
要知道,这一走,或许就是永生不见!
陈夫人眼睛通红,却笑着道:“咱们娘俩儿今天的好好庆祝一下!”
陈杀鼻尖酸酸的,含着泪水,吸着鼻子,尽量不叫泪水滴落下来。
“娘,我想吃酥饼,你给我做几张吧!”
陈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走,回家,娘给你做几十个带在路上吃!”
陈夫人说着便扭头朝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轻轻用袖角拭泪。
陈杀慢吞吞第二个跟在陈夫人身后,长街上,母子两人忘记了馄饨摊,忘记了周围所有的围观的人,她们两个一前一后慢慢行去。
长街上的纷乱慢慢平复下来,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只有那孤零零的馄饨摊静静地躺在街角……
方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遇到什么好吃的就进去品尝一下,反正再多的东西他也吃得下。
进入真是世界之后,方荡觉得自己在虚幻世界之中吃东西的那种味同嚼蜡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并且,味蕾被极大地开发,吃什么都觉得香甜可口。
方荡从一家酒楼中走出来的时候,有两位模样憨厚的修仙者躬身一礼道:“前辈,我们是厚土门的弟子,我们长老想邀您品茗。还请前辈赏脸。”
方荡目光平淡,那种渊深如水般的平淡:“我要是不赏脸呢?”
两个厚土门的弟子连忙道:“色风长老说了,您若是不愿意去,就不必去,色风长老并不强求前辈。”
方荡哦了一声,随后露出一丝笑容道:“本来我是懒得去见什么长老,不过现在看来,去喝喝茶也无妨。”
以方荡此时的修为境界,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圈套,对方就算搬出一尊铸碑境界的存在,方荡也不在乎,但铸碑境界的存在是那么容易被搬出来的?
两位厚土门弟子连忙在前面带路。
这座阳城就是厚土门的辖地,厚土门只是一个小门派,门中并没有铸碑境界的存在坐镇甚至还比不上不入流的大衍宫。
整个门派之中有尊者两位,元婴真人六位,结丹丹士十三人。
厚土门并未参与去黄蛟门抢掠法宝的事情,或许不是他不想参与,而是没有资格参与。
这样的小型门派在方荡眼中真是虾米一般,他就算收割生机之力,都懒得对这样的门派下手。
两个弟子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一座僻静的小巷,进入小巷后,眼前的场景陡然转换,在方荡面前出现了一座百米左右的小山,小山苍翠,山涧叮咚,鸟兽悠闲,亭台楼阁点缀在山上,看上去精心而细致,许多地方都给人一种别具匠心之感。
两位弟子在前引路,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走在山腰的时候,隐隐有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