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启飞由始至终没说话,她也根本无心理会他,眼睛一直瞟向二楼雅间的男女。他们似乎在玩儿什么游戏,大家有时笑,有时狂饮,直到午夜时分。她看得出来,郑伟真的喝醉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手拿酒杯的时候要摸索一阵才能拿到。
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扶着桌子站起来,严羽也紧跟着他站了起来,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两个人一起走下楼。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郑伟和严羽的人影,她对面的岳启飞说:“我想,他们不会回来了。”
简葇端着酒杯还想倒酒,才发现酒瓶里的酒不知不觉就没了。“嗯,我们走吧。”
强忍着大脑的昏沉,她和岳启飞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
“死心了吗?”岳启飞问她。
“早就死了。”
“那就从了我吧。”
“我......”
她的声音消失在空旷的停车场里,震惊的眼神直直盯着旁边的黑色奥迪车。
...
寂静无人的停车场,浸透着潮湿陈旧的味道和汽车尾气刺鼻的气味。
她一生都忘记不了这个味道,就像一生都忘记不了她看到的场景,靠墙停靠的黑色奥迪车里,一双人影交叠纠缠,唇顺着半解的衣衫探索......
虽然隔着暗色的车膜,她依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男人的脸,因为那张脸是印在她心上的。
车身在震颤,每一下颤抖,都像是车轮碾过她早已溃烂的伤口上。她不觉得疼,也没觉得悲伤,她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许多年后,她忘记了很场景,唯独这一幕她越想忘记,记忆就会越清晰,短短十几秒而已,画面就像一帧一帧刺在她记忆中一样,历历在目,就连停车场里的味道,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以至于她后来对停车场有种强烈的抗拒,只要一走进去就会有种窒息感。
岳启飞拉着她的手,想要拉她离开,她的腿已经动不了,她只能死死攥着他的手,好像他一松开,她就会跌进万丈深渊一样。最后,岳启飞搂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将她拖着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停车场。
所以,她没有看见,当他们的车消失在停车场的大门。黑色的轿车停止了震动,郑伟系着衣扣下车,半倚着车门拿出一根烟。
打火机被划燃,微弱的火苗闪烁着凄冷的光。
严羽拢了拢头发,下车,脸上还荡漾着未褪下的红晕,“她就是那个让你想忘又忘不了的人吧?”
“......”
“看她刚才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像对你没有感情......”
燃了一半的烟落在地上,他踩熄,细密的灰烬碾碎在地上。“我们该回去了......”
...
走出了停车场,岳启飞看向满脸泪水的简葇。
“后悔了吗?”
“后悔了,很后悔......”她伏在双膝上,旁若无人地放任着自己的眼泪和悲伤,“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一定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只顾着拍戏,错估了那么多个周末。那时候我真傻,以为来日方长,以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岳启飞深深叹了口气。“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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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简葇和多年不见的妈妈,妹妹一起走在多伦多大学的校园,绿草如茵,古树参天,在宁静和典雅的古建筑和设计独特的现代化建筑之间,她疲惫的心总算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简婕的腿恢复的很好,除了快走的时候右腿明显拖沓,其余的时候仅仅有一点不协调。简婕也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拉着她的手给她介绍学校各个学院的建筑,她漂亮的脸蛋上又有了满满的自信。
妈妈虽然比以前老了,但看着她们的笑容却和从前一样,温暖而祥和了。
走了好一会儿,简葇看简婕的腿有些僵硬了,便问妈妈:“妈,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
妈妈马上说:“嗯,是有点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下,妈妈见简葇摆弄着手机,脸上隐隐有种落寞,以为她在等电话,于是笑着问:“在等男朋友的电话?”
“呃!?没有,我在看时间。”
“哦!你上次说你们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妈妈还没见过他呢,怎么没带过来?哦,如果不方便,等简婕放假,我们回国去见见也行。”
“......我们分手了。”
“......”妈妈立刻收了声,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简葇问:“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爸爸是谁害死的?是林近和吕雅非吗?”
妈妈的脸色突然变了。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们。”
妈妈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她从床下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打开后从最底层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在你爸爸的遗物里发现的。里面有一个音频的文件,录下了林近和吕雅非的对话,你听了就会明白了。”
简葇把优盘插在了电脑上,点击了里面的一个音频文件,声音播放了出来。
里面传来吕雅非带着低泣的声音:“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找我?我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我过的很好......”
“我回来,是想带你们母子离开这里,我要带你们去德国,我们重新开始,我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