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玉暖春风娇>18、无心无能

凤酌一眼就看到了楼逆,甚至察觉他瞧凤鸾的阴冷眸色,她沉吟片刻,往马车边上走了几步,能避着点人才示意楼逆过来。

她也是为他考虑,毕竟日后他是要扬名安城的,若被翻出与人为过小厮,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小师父,”楼逆笑着轻声道,“弟子要等你下学么?”

凤酌斟酌地点点头,“这个时辰有点晚了,我毕竟是姑娘家,不便进岳麓书院,待到下学时,再与你去瞧瞧先生。”

楼逆应声,余光瞥了周围各姿色不俗的姑娘们,十分诚实地道,“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未曾嫁娶的姑娘,不过,还是小师父最好看。”

听闻这话,凤酌抿唇竖眉,佯怒道,“休得胡言。”

楼逆低笑出声,狭长的眼梢滟潋波光拂过,灿烂的很,他才不会跟她说,这么多姑娘,他就只识的她一人相貌,旁人,可不就是都长了一模的眼睛鼻子,没啥看头。

凤酌被笑的恼怒,她一挥袖子不耐地赶人,“没事逛去,按着时辰过来就可。”

楼逆看着凤酌脚步翻飞,裙裾扬起如蝶,飞快地进了女学堂里,良久,直看不到半点人影,他才敛了唇边的笑,一双凤眼瞬间黑沉下来,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袍,挺直背脊,昂首就旁若无人地进了岳麓书院,那作态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贵气,使的看门伙计压根就不敢拦他。

却说凤酌坐定后,周围更是议论纷纷,毕竟女学里虽有她的位置,可从前,一年到头,她都不见得会来一次,如今还规规矩矩的带着文具来习文,当是叫人惊讶不已。

前一排的位置,自然是凤宓和凤鸾,紧挨着的几位眉目高傲的姑娘,不用想都知道定是白家和杨家的嫡出姑娘,其次是凤酌这样,靠本事争取来地位的三家姑娘,最后边,便是各族中没本事又出身卑微的庶女之流,三个身份地位圈子,泾渭分明一眼便知。

此间,嫡女那里头,凤宓、凤鸾又和杨家的姑娘关系更好一些,白家的两位姑娘自成一系,都是心气高过天的主,凤酌的圈子,则要融洽的多,当然除了被不约而同排挤的凤酌一人,其他人都能说到一块去。

庶女之流,自不必说。

凤酌并不在意,在她看来,她来上女学,是为学学识的,与人虚与委蛇,还不若这般冷着来的好。

不一会,女先生聘婷而来,这堂是素有水墨第一人美誉的息夫子大家,她那一手水墨画曾被当今皇帝赞过一句,本是安居安城,耐不住凤、白、杨三家的请求,故而来女学教导姑娘。

息夫子约莫三十有余的年纪,身姿窈窕若少女,一身纯白细葛布的春衫,下配水墨孤舟烟雨图的月华素色裙,柳腰系五色丝绦,整个人气质高雅秀芝,安宁又静好。

她站那,瞧了凤酌一眼,眼波平静无澜,只轻言细语地道,“水墨一道,不解水墨,无从说画,既知水墨,方为一,二则,心性尤重……”

凤酌坐的笔直,她竖着耳听,还有心的将息夫子的话一句不漏的给记了下来,末了,临到研墨之际,她就感觉头疼手疼,还有息夫人说的,水墨之色,变化万千,可她往砚台里看了半晌,都只看出一种玄色来。

下有姑娘在息夫子话毕后,就开始着手作画,凤酌抿着唇,小而尖的下颌紧绷着,她执笔,饱蘸了墨汁,一触白纸,就再画不出任何东西来。

息夫子不知何时走到凤酌案几边,她只看了一眼落笔处,就淡淡地道,“无心无能,日后勿须聆听我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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