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明亮的眼,变得阴鸷,四年了,她果然还没有忘了他。洛川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司微语的手腕,冷声道:“你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真正的洛川,虎门无犬子。司微语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线是什么。她微微一笑,手腕轻轻一翻,胳膊便从洛川的手中脱出,她轻轻地甩了甩,右手在裤子上拂了两下,淡然道:“是啊,不可能。人这一生,有很多很多的愿望,能够达成一两个,都是上天的宠儿了,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
她说完,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才走了两步,便被电梯那边横过来的一人,一把扣住了肩膀,他并没有多用力,可她没有动,只微低了头。他的身上,有她最喜欢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和男人独有的体味,一直让她沉迷,让她无法自拔。
洛川也吃了一惊,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他的目光迎上去,却什么也没做,看了一眼在男人面前低下头的司微语,还有男人扣在司微语肩上的手,那是一只握惯了刀枪的手,骨节分明,修长,中指第三个关节处有着厚厚的茧。
“不可能?”徐默尘冷笑一声,“洛先生,‘不可能’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不可能”三个字自然是洛川话中的“不可能”,便是洛川对司微语说的“不可能嫁给徐默尘”。洛川正要开口,洛婷的声音便从徐默尘的身后插了进来,“是默尘啊,你怎么在医院里?”
徐默尘没有动,目光依旧锁在洛川的脸上,逼迫他回答。
洛婷绕过徐默尘,停在洛川身边,她看了一眼埋首在徐默尘怀里的司微语,也扫了一眼徐默尘扣在司微语肩上的手,笑道:“默尘啊,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别让人看到了说闲话!”她说完,便上前去,准备把司微语从徐默尘怀里拉出来。
司微语却是一侧身,从徐默尘和墙壁之间的缝里挤了出去,不作停留,直接往沈清婉的病房里走去。她挤过去的时候,手在徐默尘的腰间微微借力,徐默尘只觉得她的手覆在他腰间的感觉那般熟悉,从未远离过。这般想着时,心里久违的甜蜜重新回来了。
推开房门的瞬间,司微语宁愿自己死去了,沈清婉正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砰地一声,扎扎实实地摔在地上。司微语大叫一声“妈”,扑了过去,任凭她身手再好,也是来不及了,她从地上一把抱起沈清婉,只见她的额头上青紫了一大块,正以眼见的速度长出一个包来。
“妈,妈?”司微语的声音已经失控了,抱着沈清婉的双手在颤抖。
沈清婉每呼吸一次,似用了很大的劲,听到女儿的声音,抬起手指,“窗,窗户……”
司微语扭头去看窗户,关得很是严实,正不知所措,徐默尘已经一步跨了进来,一把推开了窗户。他二话不说,从司微语怀里接过沈清婉,抱到病床上,拉下氧气罩便扣在她的脸上,沈清婉泛青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徐默尘松了一口气,抬手按下了床头的急救按钮,侧目去看司微语,见她呆呆地望着床上的妈妈,整个人竟如傻了一般,不由得很是心疼。正欲抬手搂过她,却见她一步跨到床边,抓住沈清婉的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洛婷和洛川也跟了进来,洛川略皱了皱眉头,手在空中扇了扇,“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他不说则已,一说,司微语整个人便变了,周身笼了一股杀气。她缓缓地扭过头,看着门口的两人,起身,慢慢走过去,却是一把抓起洛婷胸前的衣服,将与自己同样高度的洛婷提得离地一尺。司微语一双眼如充血一般,红得如入魔,她的声音冷得如从地狱里传出的,“是你?你在这里抽烟了?”
心脏不好的人闻不得烟味,沈清婉更甚。又是北方深秋的季节,房间里开了暖气,本就有些沉闷,若加上烟味,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心脏病人。刺激病人发作,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是问句也是肯定。若换了平日,洛婷纵然理亏,也容不得司微语如此待她。在司家,她是女王般的存在,司微语和沈清婉母女俩素来都是臣服在她的脚下,就算是她让沈清婉去死又如何?她原本就是要死的人了,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只是,此时此刻,她心里除了胆颤,再没有别的,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司微语,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你,你想做什么?放,放我下来!”
她怎么能让司微语知道,她不光是在这里抽烟,还说了很多话,她与沈清婉是妯娌也是情敌,当年她迷恋的人是司汉良,可司汉良迷恋的人是沈清婉,司汉良与沈清婉在一起后,她为了气他,为了报复,才嫁给司汉良的哥哥司卫国。
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差别很大,司汉良是个情种,司卫国是个浪子,司汉良一生忠于沈清婉,司卫国一生不知情为何物。司汉良从军十多年大小功勋不知建了多少,最后为国捐躯,司卫国却流连于红楼楚馆之所,红粉娇娃无数。绝代枭妻:妙
只是,用司家二老的话说,司汉良那是为国家做贡献,司卫国却是为司家立了功劳,给司家生了个带把儿的延续香火,那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司新宇。他们结婚数十年,只新婚之夜在一起,此后,身为夫妻的两人,再无交集。
“我想做什么?”司微语一声冷笑,让洛婷的头脑瞬间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