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温文尔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门口的玻璃门,丝毫没有在意红地毯两侧,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徐向晚今日一早出门,右眼便跳个不停,她忘了到底是“左眼跳灾右眼跳福”还是“左眼跳福右眼跳灾”,这种状况,在她身上,几十年难得遇一次,便觉得邪乎。但,公司是不能不去的,徐家就她一个劳力,她不去干活,谁去干?
想到婶婶五十不到的年纪,见她一成年就拽过来做苦力,此后,美其名曰是在家侍候爷爷,实则优哉游哉,每日在家养花侍草,抚琴弄弦,偶尔跟几个朋友出去聚一聚,日子过得实在是不能再幸福了。
而她,这么一大早,苦哈哈地出来,还得承受着心惊胆战的折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还是徐默尘说得好啊,想解脱,趁早地结婚生子。可是,等儿女长大,不也得二三十年吗?
车刚进了街头,便看到一向早晨比较清冷的广场那里围满了人,徐向晚觉得一颗心紧张得都无法跳动了,脑子转得飞快,实在想不起怡凡最近有任何失误之处。如若怡凡出任何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一时间,她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忙接通了车载电话,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公关部的经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徐总放心,没什么不好的事,是有人在公司门口求婚!”
徐向晚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一颗心还跳得咚咚咚地。车如平常一样,驶往总部后院的特定停车位。
怡凡的总部后面,是一个约有十来亩地的花园,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很有江南园林风味,绿滕装饰的秋千,紫藤萝盘绕出的绿荫道,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道,怡心胜景,不知为怡凡留了多少出色的人才,王怡二十年的时间打造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商业王国,而是一份沉重的文化沉淀。
车才要擦过总部大楼开往后院,徐向晚侧目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她的车所在之处位置稍高,又是suv的高底盘,越过人群,她分明看到站在红地毯一头的人正是顾迟。
“嘎吱”声响,车刹住,停在路口,徐向晚想也没想,从车上跳下来,飞奔过去,扒开人群挤了进去,朝着顾迟吼道:“顾迟,你干什么?”
徐向晚此刻心里头,从惊恐不已到情绪稳定,又到暴躁不安,整个过程繁复得很,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顾迟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只觉得,他平白地让她虚惊一场,整个人只想找点什么来发泄心头的惊悸。
“向晚,嫁给我吧!”
看到徐向晚过来,一直面色宁静的顾迟,上前两步,单膝下跪,将鲜花举到徐向晚的胸前,明亮的双目在镜片后面闪光,人群中一片寂静,只余了小提琴的伴奏声。
这是什么状况?徐向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满心满眼里都是酸酸的,一向果断坚决的女汉子,此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接花啊,快接啊!”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然后,纷纷扰扰的,全是催促徐向晚的声音,叽叽喳喳,都快要把小提琴的声音给淹没了。
时光在此停留,空间在此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在城堡里的公主被王子的吻得苏醒过来,徐向晚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顾迟扣在怀里,不是吻是啃噬得无法呼吸。
徐向晚却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用双臂环过顾迟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他,只听得身后传来阵阵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人群再次静下来时,徐向晚感觉到了异样,她松开顾迟,回过头去,只见徐默尘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脸笑意,他抬手止住了躁动的人群,众人都抬目去看这从天而降的天神,只听得他道:“为庆祝顾迟先生求婚成功,怡凡所有员工,本月双薪!”
“吼吼吼!”更大的骚动,席卷而来,不知是为薪水刺激,还是为这盛大的求婚场面刺激,怡凡的员工奔走相告,彼此击掌庆贺,场面差点失控。
徐向晚将头埋在顾迟怀里,不去想顾家人是怎么同意的,也不去管怡凡这会子会不会兴奋过头出什么事,她需要这一刻的幸福,是她等了多年的期盼,是她幸福的终点和起点。
这盛大而隆重的求婚场面是徐默尘心里头设计了很多遍的设想,如若换成是他来做,如若准新娘换成是司微语,那更是一曲王子和公主的浪漫童话。把这一设想让给顾迟,固然不舍得,但看到徐向晚那盈在眼眶中的热泪,徐默尘觉得,值了!
这么多年,是她独自一人扛起了怡凡,在心疼姐姐的同时,也的确是恨顾迟的懦弱和迂腐,本来还很担心顾迟无可救药,没想到,关键时刻,顾迟也有坚挺的时候。
山里的春天来得特别迟,已是四月底的时候了,连桃花都没有开,司微语在这里一住便是一个月。
这一年的雨水特别好,春茶的收成也好,也就意味着茶农要贱价卖了。早在半个月前,司微语便让小猴子妈妈联系了这里十里八乡的茶农,和每一户都签订了收购协议,并提前支付了定金,要求他们采摘最好的茶尖送过来。自然,合同中也做了约定,司微语按照以高于市场最高价的百分之二十来收购,而他们的茶叶中,如果一旦发现以次充好,不做别的,便是永不再收购他们的茶叶。
小猴子爷爷也联络了一个自己多年的老友加盟,一来也想培养几个传统的茶作人出来,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