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局,晚上要出去走走是吗。”周淮轻声走到常胜军后面。
“嗯,一会咱们回宿舍,换身便装,到街上走走。”常胜军点头道。
周淮闻言,点了点头。
北山路的民宅,张飞住在这里,他家就位于城郊,家庭不算是很富裕的那种,但也不至于寒酸了,在区分局当警察,福利待遇都不错,年底更是一大笔奖金,这在望山市这财政困难的山区市里几乎是不可想象,也就是公安局才能有这油水,就算是财政局和税务局,虽然平时的工资福利不会比他们差,但年底这奖金可是比不上他们的,当了几年警察,娶妻生子,小日子也算是过得滋润,谁知道会突然得这种病?
原本算是不错的家庭,因为他这个病,家徒四壁,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进了医院,钱真的跟不是钱似的,几万块钱都用不了几天,每天的医药费哗哗跟流水似的。
如果这肺癌是早期,他或许还会坚持治疗,但已经是晚期了,在知道已经没希望后,张飞还是选择放弃。
穿着警服,自家三楼上的阳台,张飞是瞒着家人上来的,吃完饭说是要上来透透气,临上来前,看着那两三岁的儿子,张飞心头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但最后还是狠心的上来了,反正也时日无多,用这半条命帮家里把因为他得病而借的外债给还了,最后还能有一笔钱留给父母还有老婆孩子,让他们将来能多个保障,这算是张飞能为家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张飞拿开手一看,看到那满手的鲜血,自嘲的笑笑。
爬到栏杆上去,站着往下看,三楼不算高,但人这样跳下去,就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活不了。
闭上了眼睛,张飞临跳下去之前突然想到了白天那常局长,哦,不,或许应该叫常书记,还没通过人大的任命程序,现在还称不得局长……张飞有些愧疚,他觉得白天那常书记骂得很有道理,把他那颗麻木的心骂得都有些醒悟了,他这样为了一己私利陷害人家,能对得起良心吗?
张飞苦笑着,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昧良心的事,他不敢说自己没做过,在望山市这样一个大环境里,除了同流合污,自命清高是没有好下场的,当身边的人都变成了黑的,他也只能跟着黑了。
想着有些对不住那位常书记,张飞无奈的笑笑,人总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