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十九了。”
“十九了?那应该还在学校里面读书才对,怎么不考大学?”陈兴皱了皱眉头。
“家里穷,读到高三毕业就没读了。”张盈神色黯淡了下来,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和向往,陈兴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渴望读书的孩子对大学校园的向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有参加高考吗?”
“有呢,我考了560多分,还上了一本线呢。”张盈扬起了头,这是陈兴第一次看到对方脸上扬起了骄傲而自信的神情,而不是那个怯懦的,有点怕生的小泵娘。
“那为什么不努力一下,说服自己的父母,让你念完大学?”
“不好。”张盈咬着嘴唇,“我爸妈的压力也大,让我辍学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他们也很难受,我不想再给他们增加压力,再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呢,他今年也读高三了,我没读大学,可以让我弟弟去读,让他圆我的大学梦。”张盈说到最后,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滴珍珠般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无声的滴在晶亮光滑的地板上,荡起了一圈圈徒增伤感的涟漪。
陈兴看着个单纯的,善良的花季少女,心里头有些伤感,在这个国家,还有多少像张盈这样的小泵娘,因为贫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读不起书,花儿一般的年龄,她们享受不到青春的快乐,享受不到青春的笑脸,享受不到校园的美好,却不得不提早出来面对这残酷而又现实的社会,她们,小小的一双肩膀,已然像一个坚硬的脊梁,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陈县长,对不起,对不起,让您笑话了。”张盈惊恐的站了起来,擦着眼泪,不安的道。
“没什么,我听那个汪总说你叫张盈是吧。”陈兴看着对方,“张盈,在我眼里,你是好样的。”
“是吗?”张盈抬起头,欣喜的看着陈兴。
“是的。”陈兴笑着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了,那个,汪总昨晚为什么找你,你又怎么会躲到我房里去?”陈兴关心到看着对方。
“没什么,没什么。”张盈使劲的摆着手,神色有些惊慌,小心的瞧了陈兴一眼,道,“陈县长,我先赶紧把您这地板拖完,不影响您休息了。”
“张盈,真的没什么事吗?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在这里,你就当我是你一个大哥哥。”
“陈县长,真的没什么的。”张盈摇着头。
“呵呵,没什么就好。”陈兴笑着看了对方一眼,道,“张盈,你不用一口一个叫我陈县长,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陈大哥。”
“真的吗?”张盈不相信的看着陈兴,一张笑脸满是兴奋。
“真的。”
“我还没有一个哥哥呢。”张盈看着陈兴,高兴道。
常务副县长李政在偏僻的陇山村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坐车从陇山村出来,坐在车上,李政的一双眼睛犹如熊猫眼一样睁着,两层厚厚的黑眼圈将原在中间,李政一脸烦闷,“这乡下怎么这么多蚊子,多住几晚,身上的血都要被吸干了。”
“县长,您现在这个形象回去,岂不是更好?”李政的秘书林方在一旁低声笑道。
李政眼神疑惑的瞧了对方一眼,林方忙接着道,“县长,您现在这样,不正好说明了您这两天下乡考察,为村民的事殚精竭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吗?”
“你这个小林。”李政笑着指了指林方,神情颇为愉悦。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继续颠簸着,车上的众人,哈欠连天,昨晚谁也没有想到李政会决定在陇山村过夜,小小的陇山村村委会根本不够来的这么多人住的,除了李政带的几个县里的人,还有乡镇领导近十个,而村委会里面只有三四个房间可以住,除了李政和秘书林方还有同来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张明等少数几人能够在村委会的小房间里有个地方睡,其余人都在车上过夜,时至年末,天气早已转冷,位于山间的陇山村,夜晚更是比外面更加严寒,睡在车上的人半夜被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没法正常入睡,睡在村委会里的,则是像李政一样,被蚊子咬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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