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无名回到慕止赏给自己的小黑屋,他将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在萧条残破的屋内挺直了身子,随手将身上残破的锦衣撕扯下来扔在一边。
“王爷。您的伤。”站在门后的一抹黑色身影,警惕的扶着脸上的黑面具,躬身道。
脸上的红花面具。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摘下,一张天赐精容显露出来,除了刻意贴上人皮使其变了样子的狼眸,那张绝世面容赫然是沈沾墨无二。
“我竟错过了慕止这么多。”他像是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淡淡道。
站在沈沾墨身后的黑面具欲言又止,最终垂下了脑袋没有接话。
沈沾墨看着面前冰凉的洗澡水。眉峰轻轻的挑了挑:“她明知道我最厌恶凉水,却一再让我知难而退。”
“若想知道慕姑娘的过去,王爷大可找人调查便是,何苦要卑躬屈膝受尽士?”黑面具不解。
沈沾墨一边低头解着身上布满泥污的xiè_yī,一边望着那捅冰凉的水沉着眼睛道:“我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得到她的一切。”
说着将那双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探入水中,回忆翻滚而来,他惧怕凉水,惧怕清河,没有人知道那整整一年他有多么难熬。
他在清河中感受到的不是冰凉的河水,不是寒冬腊月。而是吞噬了慕止的刀剑利刃,那些切肤的触感都像要将自己生生吞灭。
他在每一次接触到那样的河流溪水时,都会想到慕止当年苦苦的挣扎,他恨自己的无力更对慕止所受疼痛的感同身受。
“我想亲口听她把我错过的一切,讲给我听,我想知道她到底承受了多少,变成如今这一步,我更想知道,在她心里我是用什么地位存在的。”
“可是您确定私月将军困的住扇流韵?扇流韵这个疯子。您就不怕她把清城搅的一团糟。”
沈沾墨撇过眼勾唇一笑:“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压得住扇流韵,那个人一定是私月。”
黑面具看着沈沾墨突然感觉从脚下席卷起一阵凉风,他的智慧已经超越了任何人,他甚至能在所有问题降临之前布好所有的计划。
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像被摆在棋牌上的棋子,他很清楚你会被谁吃的死死地,在你迈步之前他就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在等你。
若是以前。他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就像他所说,他已经无法承受在错过一次慕止,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摆好了天地无法撼动的王者姿态,来打这一场必胜的仗。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宫里处理重卿的事。”
沈沾墨点点头,在黑面具离开之前,淡淡的说:“她现在是慕止手上有用的棋子,必要的时候让苏妙戈出面。”
“若是苏大人出面,重卿会被提前杀了。”
“白七夜会在重卿和扇流韵之间留哪一个,其实我也想知道。”
沈沾墨的话带着淡淡的腥涩和嘲弄。
他之所有没有在重卿背叛慕止之后就杀了她,一是,她对于沈沾墨还有用,二来,她曾是白七夜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白七夜没有动手之前,他不会动手。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暗色的帷幕,所有人都在帷幕下尽情舞蹈,而这些人都跟她有着不可泯灭的联系,她就是慕止。
慕止也换了一身干净月牙色锦衣,仙气飘飘的从厢房里一跃而起,横空降落在庭院里,婀娜多姿的走到妖九身边,将她手上的茶杯拿过去,抿了一口道:“好茶。”
“屁大点的地方,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妖九实在受不了慕止这个干什么都喜欢用轻功的癖好,好像多走两步路就会被累死。
慕止靠在身后的木柱上,挑眉道:“无名呢?不是说要下厨吗?”
“无名的底细你已经知道了?”
慕止把玩着手上的瓷杯,撇撇嘴:“已经给扇流韵写信了,想必明日就能收到答复。”
“扇子这几日去哪里了,也找不见人,那个无名怎么处置?不是听说挺高傲的一个人,像极了沈沾墨吗?现在看上去倒不像啊,比沈沾墨可温顺多了。”
慕止耸耸肩:“我也觉的好奇,明明早上还死活不妥协,被拖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诶,出来了。”妖九对慕止挑了挑眉。
夜幕低垂之下那抹挺拔的身影身着黑色锦衣,忽略到那扇面具,就像当年扮演沈侍卫时的他。
慕止看的有点痴,却又觉得是自己的潜意识作祟,对着无名伸了伸手指让他过来。
这哪点像沈沾墨了,自己要是如此唤他,还不得被他一顿揍,慕止歪着脑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无名,如果真把他身上镀上一层沈沾墨的阴影,与他来说似乎太不公平。
想及此,慕止也懒得整他了,挑眉道:“如果你这顿饭做好了,我们就止战吧,你安安静静在这里当秘士,我忙我的事,你可以报告给扇流韵但不要打扰到我。”
无名似乎也对慕止这句话极为受用,他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厨房。
慕止和妖九对望一眼。
“他不是应该说,是的小慕爷,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吗?”妖九眨眼道。
慕止也眨眨眼:“兴许又变回早上的性格了吧?你别问我,我可搞不懂扇子送来的这个奇葩,我还有这么多事可没什么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妖九也点点头,悄然无声的蹭到慕止身边小声道:“你让送到宫里的信可有回信?重卿怎么说。”
提及此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