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的身子猛然顿住,就算他曾经怀疑过无名可能就是沈沾墨,但也是单单只凭着自己莫名的感觉,可是这一刻。
有一万种情愫全部涌进头顶。她分明气势汹汹的进来想让他揭开面具,而如今却不敢在看他一眼。
啪,细小的破裂声让慕止不由自主的朝沈沾墨看去,那张黑色的面具依旧扣在他的俊容上,只是从面具低端流出几滴腥红的液体。
浅淡的腥血气,让慕止手脚都快要麻木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喊什么。
沈沾墨咬破了口中变幻声音的小丹药,纤细的手指攀附上了面具,轻轻的摘下,他一直没有看慕止,是因为自己把眼睛上的半张人皮也取了下来。
他没有想过慕止会这样冲进来,他也有机会编个谎话亦或不让慕止发现自己的身份,可他现在却不想这么做。
面具应声而落掉在两人面前,沈沾墨那张天赐精容显露了出来。
慕止的震惊早已经被回忆替代,他刚来城西的时候,他被她踩在脚下的时候。他给她跪下的时候,他千方百计想知道她过去的时候。
他忍辱负重的所有时候,他看着自己和白七夜相处的时候,她告诉他如果这辈子只能做最后一顿饭,她会做给白七夜的时候。
而这些时候过后,他仍愿意留在她身边,并且去北寒给白七夜取药。
若说这世上人都说慕止是救世主,那在他面前,慕止更像一个刽子手,没有对错没有因果,只是因为。她负了他,而他亦愿意为她倾其所有。
就像现在,这个傻子肯定还会以为,自己当年没有陪在她身边,是他的错,可终究不是他的错啊。
“沈沾墨。”真的是你。慕止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红着眼唤出了这个名字。
沈沾墨知道慕止的难处,也明白了她为何要推开自己,甚至就算怪他也无妨,毕竟身为一个男人,在女人最需要的时候不再身边本身就是罪,至少在他看来。
“还是要推开我吗?慕止。”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却比方才更为低沉,他撇过眼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望进骨子里。
“我。”慕止刚启唇,就感觉眼前一晃。下一秒唇上一暖,熟悉的气息伴随着炙热的浪潮朝她铺天盖地的袭来。
慕止手臂一软顺势朝后倒去,沈沾墨欺身压上,却半分没有放开对慕止的强吻,就像是触碰了罂粟的瘾君子,这阔别了太久的温存让他无法停滞。
慕止感觉到沈沾墨浑身散发的炙热的气息,似乎要将她点燃烧灼一般,但被强行撬开贝齿之后的扫荡,让她除了紧紧的抓着他的双臂,尽情沉沦没有任何防抗的迹象。
她也惊异于自己。原来如此渴求他,她的坚持全部被泯灭在这样一个吻里。
这一刻什么思想都被摧毁,没有理智没有现实,只有两个人被重新点燃的感情火焰,一点点蔓延。
两人浓重的呼吸,从彼此摩擦的唇齿间渗发出来,渐渐被剥夺完空气的慕止,几乎快要窒息,沈沾墨的吻从未没有温柔的迹象,他想她,想的发疯。
就在慕止快要溺死在这样霸道的吻里时,沈沾墨才给了她稍微喘息的机会,他贴在她身上,禁锢着她,俊脸稍稍侧了侧埋在了她的脖颈里。
“不要,在推开我,好吗慕慕。”沈沾墨将慕止抱的快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声音悲伤的就像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温热的液体顺着慕止的脖颈流在身下的棉被里,被蒸腾出满房的热气。
慕止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便哽住了喉,她几乎是颤抖着伸手抚上他的墨发,手指滑过他的脸颊被他眼角的泪烫的心口发疼:“我输了,沈沾墨。”
慕止轻轻的闭上眼将他抱紧,发出了小兽般呜咽:“沈沾墨,我输了,我,输了。”
似乎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值得,他们的感情战胜了一切。
沈沾墨不由勾了勾唇角,他侧过身子将还红着的狼眸望向慕止:“你,原谅我了?”
慕止就知道沈沾墨是个傻子,不止是傻子还是个痴子,都说她慕止痴情却没想过,她此生还能遇到一个跟她一样的男人,何德何能。
赌气一般,慕止吸了吸鼻子别过脸:“从未怪过,谈何原谅。”
沈沾墨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将慕止揽在怀里:“日后,我决不会让你一人承受一切。”
慕止在他怀里点点头,万劫逃不过一个情字,她挣扎过退避过甚至逃走过,可如今她明白,不管自己逃到什么地方,他都一定会追来。
她不忍再让他为自己一步步退让,她终究无法这么自私。
“我只是。”慕止轻声道。
“你只要相信我就行,其他的我都会解决,我决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嗯。”慕止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一只悬挂在心口的巨石落地,原来拖住她内心的并非仇恨,并非困难,而是自己躲避沈沾墨的心。
慕止试着动了动身子,见沈沾墨还不肯放手,不由笑道:“你把我压得腿都麻了,还不起来。”
沈沾墨愣了片刻,终于不情不怨的从慕止身上起身,慕止坐起身子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看:“看来我的直觉也很准,不过不得不说,你演技还真像那么点意思。”
提到这个,沈沾墨随手就把黑面具一把捏碎了:“这是我度过的最难熬的几天。”
看到慕止对他挑了挑眉,又道:“不过有你在,一点都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