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情歌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泪水,她肯定的对慕止点点头,因为疼痛紧蹙着眉头。
片刻之后,当扇流韵和孟情歌看着慕止手上的东西,都吓得后背一凉,慕止手里的拿的不是别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她会医术不错,但却不会解剖。
“慕止,你想干什么?你这样万一保不住孩子,她会死的。”扇流韵嘴角抽搐的看着慕止,冷汗刷刷的冒。
孟情歌也惶恐的睁着眼睛,声音早已走了样:“慕慕,你要……做什么。”
慕止尽量的保持着镇定,可指尖还是忍不住有点颤抖,纵使她杀人不眨眼,心里也决不会恶毒到能让一个还活着的婴儿在自己手下送命,但是慕止知道,如果这个孩子活不了,就现在这个状况,孟情歌又怎能安然的活下去。
“孩子死不死,她都活不下去不是吗?你看看她现在的状态,虽然断魂汤能解,要想流下七个月的孩子你保证她能撑下去?”慕止冷静的说。
扇流韵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失误,慕止说的不错,他只想到孟情歌失去孩子可能会活下来,可她现在气息已经薄弱,精神失常很可能和孩子一起丧命。
“你是想把她的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扇流韵咽了个口水,挑眉道。
慕止也懒得在跟扇流韵浪费功夫:“去打一些水来。”说完,她拿着刀子轻轻的隔开了孟情歌的衣服。
“你做好准备了吗,情歌,你会死。”慕止垂着眼睛,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神情。
孟情歌现在被巨大的疼痛折磨的连神志都撑不起来,她除了疼没有别的感知,她的眼前似乎冒出了一道一道的白光,那些白光里都是自己的过去。
没有痛苦,只有快乐。
她看到了苏千绝,那时的他还是易国温文尔雅的二皇子,他任由他扯着他的胳膊一声一声的还他皇兄,他会宠溺摸着他的脑袋说他胡闹。
她看到沈沾墨,虽然沈沾墨只会扳着脸,但却极其纵容她。
她看到王府里的人,他的父亲,她的母亲和孟丝丝,她看到母亲接纳了孟丝丝,她看到她们一家人正坐在桌前吃饭,就像寻常百姓家里一般。
她看到了慕止,那个总被自己缠着的女子,像太阳一样会发光的女子,她看见慕止在马背上漆黑的大眼睛眯起来对自己笑。
慕止手下虽然颤抖,但还是丝毫不迟疑的在孟情歌肚皮上化开一道口子,这跟杀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竟让她有点恐惧。
但奇怪的是慕止并没有听到孟情歌因为疼痛发出来任何声音,她眼神一瞥才发现孟情歌此刻已经快要进入昏迷。
“情歌,撑住,你不想最后看看你的孩子吗?”慕止虽然对孟情歌一直好想不存在任何感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没有了,只是有些时候被别的顶替。
“慕慕……我是不是要死了。”孟情歌的声音就像眼泪滴落在地面那么轻微,却听上去让人极为难受:“我并没有做到像你说的,见到苏千绝告诉他,他的孩子还活着,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说因为我知道失去孩子是多痛苦的事,所以不想再让这个孩子死了,你可信?”
孟情歌的眼泪顷刻又流了出来,她疼得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就连刀子划在身子上都没有感觉,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慕慕,谢谢你。”孟情歌嘴角轻轻扯开一抹笑意:“对不起。”
慕止轻轻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睁着眼睛,脸上还带着笑意,却没有了呼吸的孟情歌眼角突然流出了两滴滚烫的液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慕止低着头,滚烫的液体和手里的血混为一谈。
半晌之后,从这件厢房里传出来两声微弱的却宛若天籁的婴儿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