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两颗已经凋零的柳树,粗糙的树干之间被人精心打造一个,晃晃悠悠的秋千,秋千倒不是木质,而是不算上乘的锦缎,看上去就像吊床一般。
吊床上,一个白色身影正侧身而卧。
慕止手上是近日来读得津津有味的山河传,这让她更快的辨清了自己所在世界的地图。
这些日子无非是培养了慕止的野性和随性,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渐渐明朗起来,开心是生活的本质。
“大人,大人。”小蝶急匆匆的从正门进来,慌慌张张的跪在了慕止身前。
慕止收起手中手卷,从吊床上直起身子:“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快起来。”
“太子,太子殿下纳妃。不知何人将大人的名讳也呈了上去,说大人国色天香,才貌兼得,还画了大人的画像,听闻太子殿下一见倾心,说是,说是一定要让大人参加选妃,这会,这会怕是整个宫中都得知了此事。”小蝶晃晃悠悠的起身。
“什么?!”慕止连滚带爬的从吊床上一跃而下,她伸手揪住小蝶的胳膊一颗心悬了起来。纳妃?扯什么蛋,太子的妃嫔岂是这样闹着玩的。
她才刚接近二皇子,连自己的计划都没来得及说,这样突兀的转折有点五雷轰顶,太子是什么人,是莲妃之子,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得活剥了自己。
“奴婢,奴婢也是方才听闻。”小蝶的胳膊被慕止抓的有些疼。
“你先下去吧,让丁鸾在这里好生看着。”慕止丢下这句话,衣裙一摆就往女苑走去。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浑然不知,到底哪个挨千刀的,这么阴自己。
走了两步,顿住脚步朝三阁望了一眼:“把巧语给本官叫过来。”
不一会,巧语就迈着窈窕的小碎步来到慕止面前,腰身一弯声音甜甜:“恭喜女官大人。”
恭喜尼玛蛋!慕止这火气上头,差点一巴掌扇上去,她稳住心神盯着巧语一字一句的问:“又是你干的?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这种事情岂非儿戏?”
巧语笑道:“这件事奴婢也是刚刚得知,奴婢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况且,大人若真是被太子殿下看上对奴婢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奴婢何苦呢。”
慕止冷哼一声:“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不是你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几乎是三步一跑,慕止甩着那一身白色锦衣长裙匆匆冲进女苑,这件事巧言应该会比较清楚,毕竟秦诗落也说了,她跟太子殿下交集众多。
女苑内,除了来来回回正忙着清扫庭院的宫女,压根没看到巧言的样子。
“奴婢给女官大人请安。”众人见了慕止都言声问好。
慕止挤出一个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表情微微一笑:“起来吧,可有谁看见巧言诗落了?”
“回大人,巧言诗落今个休息正在厢房里呢。”
慕止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推门进去,巧言和诗落当真就安安稳稳的在厢房里端坐着,不知为何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让气氛有些诡异。
慕止见两人看见自己想要行礼,忙摆了摆手,往她们对面一坐:“免了,你们今个怎么这么清闲?”
秦诗落咬着唇角,低着头不说话。
巧言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急不缓的说:“奴婢正找大人。”
“我听说了,说重点,可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巧言你离太子殿下甚近,可发现有谁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过我?”慕止开门见山。
“是奴婢。”巧言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看着慕止,淡定的说。
一句话,就像一把利箭深深的捅进了自己心窝子里。
“你是不是疯了?”慕止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难过。
若是别人,想婀娜奉承想致自己于不堪的境地,她都能理解,但巧言,虽说两人交集不多,但从来都是礼尚往来,慕止当真不厌恶她。
“你凭什么?”慕止在怎么镇定这会也没有办法装了,她从木椅上起身,声音几乎是吼出来。
“慕慕,不,大人你先别动怒,巧言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是大人树大招风姿色撩人,从浣衣局到太子殿,从太,每一步都走的让人眼红。宫中的人都说,都说大人是难得人才,不紧文采了得,还把众多侍卫迷得团团转,这才传到了太子殿下耳朵里。殿下说,他东宫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要,要巧言姐姐把你的画像给他。”秦诗落起身扯住慕止的衣袖,声音软软的。
慕止只想苦笑,是啊。别人只看见她风光之处,却不知每一步都能让她随时在这深宫中致命。
她在浣衣局受尽****没人看得见,她在太子殿步步难行没人看得见,不过也是,她确实让人眼红,因为,她有沈沾墨。
一半痛彻心扉,一半温暖如水。
慕止哭笑不得,可是她真的不能参加这个选妃,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沦为这深宫的玩物,她要的不过是完成慕云的嘱托在全身而退。
这样的深宫,她一分钟都不想待,更别提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结婚,和天下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绝不可能。
“我不怪你,你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纵使以为自己步步谨慎却还是始料未及,人多眼杂。”慕止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意。
她没有自称本官,没有半分官架子,她就像和她们相处时一般的模样,只不过,那双快要破碎的瞳仁让人心口一凉。
秦诗落将慕止的胳膊搂在怀里,试探性的叫了声:“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