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嘲冷讽,但凡能不说脏字就能骂出来的话慕止听了个遍,要么怎么说古代的女人蛇蝎心肠呢,不比现代那些粗鲁的脏话,她们一边的嘲讽让人着实敬佩。
不过,慕止不在乎。现在,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原本以为的,也终究是以为的。
她的善意和信任被一层一层的攻破,所有人靠近自己无非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她一个吃过生死教训的人被耍的团团转,当真可笑,这可笑的善良。
厢房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减少,被点到名字的人都一波一波的人去面见太子和皇上莲妃,说白了就是面试。
慕止本以为自己也会随几个人一起出去,直到整个喧闹的厢房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慕止才冷哼一声笑了出来,有意为之。
虽然自己一直不相信自己到底哪点吸引了太子殿下,但似乎这货是任凭她耍尽手段也势在必得,原本一点点的侥幸也消失殆尽,到底为何,这就是她来选妃的原因,明明可以一早就鱼死网破,但现在,去问个清楚在走不迟。
“慕止。”门外标准的鸭子呛响起,慕止不紧不慢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太监将慕止别有会意的望了一眼:“请主子跟我来。”
慕止从头至尾一直垂着眼,直到进到了太子殿旁侧的金骄阁才略微的抬了一点点眉眼,不如她所想,在她面前放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上好的雕花红木围边,被泼了墨般一层层晕开的山水画栩栩如生。屏风后四个人影隐约可见。
“下官慕止叩见圣上,皇后娘娘莲妃娘娘,太子殿下吉祥。”慕止撩开裙摆双膝跪地。
“起来吧。”字腔方圆,威严无边的粗狂男音。
“谢圣上。”慕止起身,腰身略弯。
“想必你便是深得皇儿心的那个女官,听闻你的旧疾犯了可碍事?”皇上又言。
“下官惶恐,谢圣上惦记,并无大碍。”慕止语气低低的。
屏风后,长了一张傲世尊严的圣上正襟危坐,身边的两位可人娇容绝世,皇后一身橙黄色锦袍雍容华贵,莲妃则一身清秀的蓝色锦衣长裙似梦似幻,论容貌自然略胜一筹。
最边上斜斜倚靠在座椅上,慵懒随意的沈沾墨白色的锦衣和慕止如出一辙,他惊天容颜上那双狼眸从慕止进来便一直深深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半分不曾移动。
“就她了。”故意压低的磁性嗓音不高不低,却让整个室内温度降低。
“皇儿!”莲妃终于沉不住气了,她虽然知道沈沾墨看不上其他人都在等慕止,但这一刻她心里隐隐怒气泛上来,本以为传闻三分真七分假,却不想却是九分真。
沈沾墨撇过眼看了看莲妃,蓦然起身又说了一遍:“就她慕止。”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扬长而去。
“你这逆子。”莲妃伸出细指,指着沈沾墨气结。
“还不是被你宠坏了,不过一个良娣,他喜欢就好。”皇上傲世尊容上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伸手握住莲妃的手安抚道,似乎并不在意沈沾墨的失礼。
皇后眼神阵阵失落,起身福了福身:“臣妾身体微恙,想先行告退了。”
皇上眼神依旧留在莲妃身上对皇后挥了挥手:“无妨。”
而屏风外,慕止的手指紧紧的弯了起来,她在白纱下紧紧的咬着唇角,屏风撤去,莲妃和皇上真容露了出来。
莲妃走到慕止面前,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上下,嗤笑道:“不过是个良娣,本宫不管你是如何让皇儿这般倾心,但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
“下官谨记莲妃娘娘教诲。”慕止不卑不亢的说。
莲妃狠狠的剜了一眼慕止,冷哼一声扶着皇上扬长而去。慕止呆愣愣的留在室内,身体发冷,与她所想完全不同,连选她的理由都没来及,就这样分分钟结束了。
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太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皇上莲妃宠溺太子,任由他把这场选妃当成一场游戏,她苦心将自己折腾这个样子,还没开始就结束,而自己终究什么都不知道,就成了这场游戏的炮灰,早就内定的炮灰。
早就知道的结局不是吗?太子心血来潮,势在必得的一场游戏,真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仇人。
慕止被安置在太子殿一个侧殿内,与其说安置不如说是囚禁。
从她走出金骄阁的那一刻就被囚禁了起来,准备迎接纳妃大典仪式。
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慕止琢磨不透也着实懒得想,既然来不及问那便不问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而现在要等的不过是一个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整整三日,慕止都像个笼中鸟一般不允许和任何亲密的人接触,不允许出门,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照顾的极为妥当,简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慕止也懒得折腾了,在御医第一日来的时候慕止就让御医配好了治脸的房子。
三日下来,慕止的娇容奇迹般的回复了原状,连御医都惊奇慕止的医术了得,殊不知慕止懂得要比他们表面看上去的多得多。
离纳妃大典还有一日,但慕止却不急,她很认真的享受这几日的安逸。
入夜。
慕止斜靠在硕大的雕花座椅上,两只腿搭在扶手上,一只手将入手的甜点塞进嘴里,一只手晃着手上的热茶。
门被轻轻推开,慕止却不抬眼。
沈沾墨一身黑色锦衣,挺拔的身姿迈进室内,瞧见慕止这般慵懒闲适嘴角扯了扯,狼眸一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