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吃饱喝足就会有困倦之意,特别是在这样,略带暖意的冬季午时又颠颠簸簸的车上。
慕止的旧伤寒还未好,肩上的伤口也并未愈合完整,以至于她靠着有些冰凉的车壁有些混混欲睡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上越来越冷想要冒虚汗的征兆。
略微直起了身子,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孟情歌此时整个人都窝在孟丝丝的怀里,睡的香甜。
不如以前知道的,庶出女子和嫡出女子的争宠,孟情歌和孟丝丝之间似乎并没有那层阴暗的隔阂,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孟丝丝看慕止起身,轻声问道:“还有一会就要到南山了,慕止可去过?”
慕止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树木葱郁,满地积雪的山林,她淡淡的问道:“没有,山上可有积雪?”
“南山是易国最平缓的山坡,不似深山,若是夏日只有一望无际的青草野花,是个策马的好地方,现在来说,这几天天气回暖积雪怕是都化了,只有些枯草罢了,不过那地方是情歌最喜欢的地方,她就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孟丝丝说这话得而时候,语气里带有几分温柔之气,与方才和孟情歌斗嘴的冷漠截然不同。
当然她能对慕止坦诚相对,已经说明她已经爱屋及乌对慕止的印象极好。
小草原啊,那岂不是。
怪不得离天城如此之远,真是难得孟情歌这小疯子的脾性居然这么对慕止的口味,但是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呢。
这个问题在慕止一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午时的日光刺眼却并不灼热,只有些懒洋洋的倾洒下来微微的暖意。
慕止穷眼可及的是一望无际的辽原,已经干枯垂落的野草遍地而栖,风一吹在地上挣扎的摇摆,夹杂在枯草中不明的花还未完全凋落,点点梅红轻点地间。
天地交壤,苍穹碧蓝,大地暗黄,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这辽原容纳吞噬,而自己不过是站在这上面一个渺小又渺小的身影,一并被吞噬了进去。
“好看吗?冬季不如夏季但若是在这天地间疾驰,我敢保证你所有的烦恼都没有。”孟情歌的睡意早在停车的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她蓝色的长裙与地上的枯草摩擦,眼神打向望不到边际的天地,声音掷地有声。
慕止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张开双臂。
任由略带点点寒意的凉风贯穿自己的全身,扬起的她的墨发和眉梢,任由这夹杂着淡淡草香的气息将自己席卷,任由着这难以形容的心情带着最原始的渴望拥抱着天地。
“上马。”慕止听到耳边孟情歌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严肃声音,抬眼望去。
此刻的孟情歌虽还是那一声蓝色锦衣长裙,却不知何时已经将衣领的狐绒褪去。她稳坐在马上,朝慕止望来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慕止隐约像是看到了,孟情歌在军营中的场景,原来她在军营中是这样的样子,像一个女将军一般,哪还有半点孩子气。
“再牵一匹。”慕止仰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傲娇的笑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可别了吧,你会骑马?若是摔了你,皇兄还不打断我的腿。”孟情歌依旧威风凛凛的模样对慕止挑了挑细眉。
“丝丝,备马!”慕止最喜欢的就是挑衅,她虽然马术确实不怎么样,但在现代还是接触过的,当时为了完成任务在赛马场可是待过一个星期,保证自己不从马上摔下来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止孟情歌有点吃惊,连孟丝丝也略微吃惊,这慕止怎么感觉什么都会,身为良娣会功夫已经算是稀奇居然连骑马也会。
孟丝丝将马签过来,还未嘱托慕止便迫不及待嗯哒翻身跃到了马背上。
娴熟的动作却是看的过去,但坐稳的一瞬间因为没有掌握好力度让马晃动险些掉下来的身子就随即破功。
“慕止,要不,还是。”孟丝丝在下面看着慕止差点掉下来的身子吓得忙伸手准备接住,她的嘴角抽了抽,淡淡道。
“驾!!”慕止将手中缰绳一勒,双腿用力就奔着辽原冲了出去。
“快快快,追上去。”孟丝丝大惊,慕止这架势会骑马?分明是不要命。
孟情歌自然也看了出来,不等孟丝丝话落便手中皮鞭一扬紧跟而上。
嗒嗒嗒,原本沉睡的辽原上顿时被响亮的顶替。
慕止刚开始开跑就已经意识到,这马跟自己在现代骑得赛马场,训练有素温顺的只会围着跑道绕圈圈的马简直天壤之别。
若不是她紧紧的抓住缰绳,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在马动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被甩飞了出去,而现在马速根本就不是沿着自己所想而行。
这简直作死啊,虽然呼啸在自己耳边的风,急速前进大脑一片空白,甚爽的心情让自己有点亢奋,但慕止知道自己即将破大功了!草。
“停下来,你他娘的给老子停下来。慕慕你想死吗?赶紧停下来!”孟情歌是想过慕止如此野性,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怕死。
怕啊,但是停不下来啊我草。慕止喊了无数遍但是那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丝毫不做停留,甚至越跑越快。
离她们越来越远的马车旁,有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孟丝丝的心正在风头浪尖子上飘着听到马蹄声一回头,双目赫然睁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沈沾墨。
沈沾墨一身紫色锦衣,手握缰绳朝这边疾驰的模样,仿佛毁天灭地的戾气从狼眸里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