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该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天气好到百姓只需步行几步身上就会觉得发烫,可是这是正月初一的时候。漫天的飞雪都将道路给覆盖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柳树的嫩叶已历经夏秋,连枯叶都不知所踪,随处可见的是各家各户烟囱里,不时冒出的几缕“青烟”。
此时没有凉亭,没有黄雀,有的只是不应时节的老鸦,哑着嗓子嘶叫着。忙着为这冬日艳阳添油加醋。
本来是打算着在这初一的吉日里。陪着陆家人去相国寺进香,也只因如今陆七夕行动不便,只有相国寺才算安全。
陆七夕有孕的事不知道是谁传出了宫外,流言蜚语炒的越发热烈之时。也只有陆七夕自己不以为意。
杨夫人昨夜里就来了一回。说是给陆七夕送些滋补的汤药,说白了就是来打听她是否真的有了孩子。
不过好在陆七夕也不傻,三两语就给回绝了。
今日本该早起去进香,流粟也是留了个心眼,想着昨夜陆七夕破晓时分才睡下,要早点起来叫她。怕耽误了时辰。却没想到,已经有人比流粟还快了一步,抢先闯入了陆七夕房中,带刀挟持了她。
……
流粟在陆府门外来回踱步已经多时,此时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如今该请谁去帮忙。
陆七夕身边的一个个原来都是如摆设一般的无用之物,竟然没有半个可靠的人可以在此时前来帮陆七夕救急,流粟甚至气恼的将自己也给囊括了进去。一个个平日里都口口声声的作势要偏袒陆七夕,可是真到了救命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珂敏一张阴晴难测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乌云,眼中藏着不知欲以何为的心思,顺手扯下了陆七夕的那一双锦缎绣鞋。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到的陆七夕房内,只是还没等陆七夕发觉她她就自己先露面了。
“七小姐,若再不出发恐怕耽误了时辰,老爷该责罚奴婢没有及时提醒两位主子了。”流粟原本打算来催一催陆七夕的,可是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站在陆七夕身边,眼神十分不善。
还未等到流粟靠近就看见了她手里拿着拿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对着陆七夕的脖颈,看的流粟心惊肉跳,心急如焚……恨不能上去减了珂敏的发,将她剃个秃瓢送去庙里做姑子去,她这般心肠歹毒的人,只怕是做姑子也不会被人收留。[t]
陆七夕的脑袋被这一下拽的生疼,头皮至发梢都在突突的跳动着,不安的提醒她疼痛有多剧烈。不过,她也不怒,也不肯皱眉,只是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朝珂敏脸的方向探去,看她因莫名的怒气折磨的几乎都要扭曲了的脸庞,陆七夕越是觉得好笑。
“你不会是……王爷的红颜知己之一吧?”陆七夕不怒反笑的行为看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种明晃晃的挑衅。
珂敏的怒不可遏,不可捉摸,以及诡异的行为,皆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证明着,珂敏嫉妒她陆七夕,嫉妒的快要发疯,即便陆七夕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她的冷寂,她却还不肯停歇,不肯罢休。这么看来,到底谁比较悲哀?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你发狂的样子真的好丑!”陆七夕用手指无意的戳指着珂敏的脸,她一声更比一声古怪的笑声似是刺激到珂敏压抑多时的怒气,被气的顾不得许多,居然就直直上前给了陆七夕一记耳光!
“快来人!有刺客!快来人!救救小姐!!”流粟尖叫着抓乱自己的头发,边喊边狂奔这朝后门跑去,她知道若是再没有人来的话,陆七夕要么就是杀人的那一个,要么就会变成被杀的那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装疯又如何,只要能救人莫说是装疯就算是要她得瘟疫,去死,她都会照做不误。
流粟一路跑着,两边的发髻零乱的向各处飘去,似是春雨打落了一堆花瓣,就那么一路花枝乱颤着,散乱着,泪水刹那就已夺眶而出,即便是再提醒自己不要哭,不许哭,却还是没有办法止住决堤似的泪珠倾泻而下。
京城的大街在这初一这日里,热闹非凡,有小摊贩的叫卖声,有年轻女子的嬉笑声,还有中年夫人连声抱怨往年不快的嗔怒声,流粟的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清,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纷纷朝她身上打来,不顾街上的行人匆匆走的去路,是否和她正要去的方向相悖,她就只一味跑着,她知道不跑,她便是救不到陆七夕了。
耳畔响起陆七夕曾对说的,不可妄自菲薄,既然是她选择了流粟就说明,至少对陆七夕来说流粟是极有价值,是有大作用的,她还说自幼时起,她身边就少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所以流粟既是照顾起居的婢女,亦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往日之景此刻一幕幕袭来,流粟就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然停了下来。世间之大,而她却不知道究竟该去象何处,才找得到一个能救她家小姐陆七夕的人……
陆府内,珂敏出手打了陆七夕之后出神的看着流粟发疯了一般夺门而出。
“哟,陆姑娘真是不走运,如今这世上唯一能够救你的人走了,哼,就算她跑得走又如何,我倒要看看她如今能请的动谁来救你这个贱人!”
“我素与你不相识,真想不到,头回见面竟然是以这么古怪的方式,先前我还好奇王爷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伺候着,原来在我之前王爷居然是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难怪王爷没事总要唉声叹气,更着急着将我娶回王府做王妃呢!
我警告你,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