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面的巍峨高山上,被大夏朝的先祖开国皇帝们铲平拿来做皇城。
于是几十年如一日,那坐被金红色重重渲染过的华丽宫殿就此立在人们仰头可见的地方。看的人疲乏之余还要暗自庆幸,在这乱世中自己尚还是有个国家可以生存的。
朝着皇宫的地图上看去。那位于最中端位置的就是皇帝所要用到的宫殿,各个方位依次排列着为他一人而设的各式宫殿,吃穿住行无一不全。直到地方被占尽了。工匠们兴许才想得起,哦,原来皇宫里还是有女人要住的。
所以就在那不靠前不靠后的位置建造了后宫,这个宫殿群落密密麻麻,像是蚂蚁般巢似的密集在一处,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这些全部加起来的,也未必比得上皇帝的随意一处行宫。
而后宫就以莫名的位置紧紧依靠着中间核心的宫殿,仿佛花朵需要土地滋养般不断的拥紧在一起。明明后宫的女人个个都要争的你死我活,实际上她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惊人。
金銮殿上此时空无一人,今日皇帝身边的内务府总管周艮称,冷镜今日身体抱恙不能上朝,所以早朝就此取消,这几日因为冷寂的回归致使边境陷于惴惴不安的境地,人人都在猜测冷寂若是不在这边境驻守,大夏的防御是否真如官员口中所说的那样坚若磐石。
一早就有人得到了风声,为着冷寂的回京开始蠢蠢欲动了,可身为帝王的冷镜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毅然将他召回。
“启禀陛下,就这些了。”诺大的宫殿里,周艮的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回荡了许久才停,大殿中站着三个白衣的少女,看上去年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在眉目间与白天香稍稍有几分相似。
只是头一次面圣使得这几个少女都在瑟瑟发抖,犹如误入虎口的兔子。尽吐场划。
几乎每个月里这样的场景都得上演几回。不管是宫女还是后宫的娘娘们大多都已经见惯了,习以为常,冷镜帝君后宫里的嫔妃先对前几任君主来说,确实是少了一些。
除了中宫娘娘薛天意之外,另外还有德、惠两妃,宫中立下规矩,不管君王如何不在意充实后宫,但是这四个妃位却是一定要填满的,之前确实有个贤妃,在去年的冬日里得了怪病突然悄无声息的殁了,而剩下的那个妃位原本是要给薛天香留下的,谁知……
后宫人丁稀薄,最着急的自然是太后,一开始皇上登基时她就为了严防那些帮着冷镜登上皇位的臣子居功自大,所以率先提醒冷镜颁下了不允许外戚干政的法令。t/
谁知等到今年。太后再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时却发现为时已晚,竟是不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如今的势力眼看着就要被中宫薛天意给超越,除了不断的物色美人入宫之外,实在别无他法。
一个大殿上能同时聚齐了太后、皇上、皇后这样的人物,就可以看出场面有多盛大。
“就只有这三个了么?”
冷镜清澈的嗓音和面上隐隐带着的和煦笑容,却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起来,他的样子更像是年少无知的孩童预备用恶作剧戏弄任时的按耐不住。
顺着冷镜声音将目光抛过来的只有薛天意,她坐在右下方的位置上,心中惦记着皇帝身边的位置,那个被太后强行占去的位置。
她进宫时还不是皇后,那时只是个尚未给了封号的妃子,然而那时她就已经从别人口中听到无数关于太后的传言。当今这位圣母皇太后,当年却是个不曾母仪天下的美人。
那是宫中屈居六品的官位,比七品的仕女要稍稍好一些,谁能想到当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人,最后却成为了大夏的新任皇太后,而当年宠惯后宫的妃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其他人看来,这显然是极其励志的一个故事,若是问薛天意从里头看出来什么道理,那便是庶出就上庶出,哪怕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也堵不上悠悠众口对她背地里的亵渎。
不论是百折不挠还是命好天赐,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勾当,还好薛天意聪明一些,一早就改了身份。
也许是当年未能登上皇后宝座的缘故,本该是太后坐在帘后,皇后坐在皇帝边上的顺序,却被她硬生生改了一道。
此时此刻薛天意在意的点已经不在太后那里,她有些讶异的是,冷镜居然会主动开口问上一句。这是多么难得事。自从薛天香被处死后,每月里送来的女子他虽还会看上两眼,可嘴里从不说好或者不好,最多只会摇头点头示意,今日……他突然这样,难道是看中了里头的谁么?
于此同时周艮不动声色朝着底下那三个少女脸上撇去一眼,这几道目光下来,原本就胆小的少女更是不自觉集体向后退了半步。
“可是有你中意得么?”太后脸上难掩的欣喜表情,身子微微向着右侧倾斜,目光里满含着期待,可冷镜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这么瘦弱的身子,溅起血来恐怕还不够洒满地面的吧……”
冷镜表情里明明含着笑意,语气却相违,有些漫不经心,但这句话一下来周艮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周艮迈着细碎的步子啪啪拍拍了两下掌心,随即就有几个魁梧的禁卫军走了进来,三名少女脸上顿时没了一点血色。
明知道接下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命运,却也没有人急着求情,脸上的绝望已变成了面无表情,有些事一早知道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