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风呼呼,还夹带着小雨,天气越来越冷。
此时此刻。梨花寨里,方言夕和白清坐在床上相依谈话。
没错,就是方言夕和白清。白天他们将守卫打昏,从县衙里出来,化妆离开了东池。她在县衙里就计划好了,若是继续往别的地方逃,只会让他们越追越远。她很难找到藏身之处。倒不如躲进这梨花寨,任他们也不会想到,她敢再次进这贼窝。
经过上次方棋等人的大洗劫。梨花寨里所有犯过案的人全部被抓进了县衙定罪。严重的已经被判流放或充军。比如许飞,和他手底下几个心狠手辣的人。还有胡书生也被判了五年大狱。
如今,在这寨子里生活的都是那些当年被抓到山上为奴的人,多数都是妇女。方言夕和白清住的地方,就是那日给他们送饭的大婶,姓赵。
“姐姐。景王会不会怪我们不告而别?”白清若有所思。
方言夕拉高被子,“当然会。不过他会帮我保密的。”
白清又小心道:“姐姐,你说下毒的人真的是景王吗?可他看上去并不像坏人。”
“傻瓜,难道坏人脸上都写着坏人两个字吗?这个景王,外表谦谦君子,待人热情,但往往这样的人也最冷血无情。你想呀,他因为母妃的死,怪罪在皇帝的身上,拿刀轼父可以说是年纪太小。可是八年不见亲人,与皇城皇宫和所有的亲人没有一点儿联系。我只能说,这样的人我们还是躲得越远越好。他还不足以让我信任。”
白清点头赞同。虽然一开始她还是挺喜欢景王,但是相处了两天,看他眼里都是方言夕,她也渐渐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我倒不担心他会泄漏我们的行踪,我担心的是。太子那么聪明,他一定会怀疑景王。景王将我们送到县衙的事他会很快查出来。凭他的聪明和判断,说不定知道我们会走回头路。”
“那怎么办,我们辛苦逃了这么些天,不会到头来前功尽弃吧?”叉介宏才。
“别急。他就算是知道我们走回头路。也不一定猜到我们敢回这贼窝里来。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又要……”白清叹息,“姐姐,如果太子一直不放弃,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要不,我们……”
“想回去呀?”
白清怯怯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别担心。人都会有疲劳的时候。太子不会一直追着我们不放的。等到他累了,自然就会放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彻底自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间有些伤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就说明以后的日子真的得靠自己。无论贫寒富贵,她将会消失在亲人,和爱人的心里。
被爱的人忘记,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一夜无眠,她的脑海里一直是亲人和爱人的影子,方棋的护佑,郁雪的信任,母亲给的温暖,还有周谨陌给的爱。
从皇城离开之前,她并没有想过这些,将来有一天被所有的人忘记,自己又会在哪里?
茫然间,她想起自己穿越,到底有什么意义?
因为寨子里被大清理,房层空置了很多,人也少了一大半。所以方言夕和白清住下来也方便很多。换成了女儿装,完全成了乡下人,也成了赵大婶的远房侄女。
白天早起,赵大婶已经蒸了馒头,四个人坐在一起,就着白粥吃。
赵大婶有个女儿,叫赵柳儿,已经七岁。据赵大婶说,八年前因为旱灾从家乡难逃难过来,不幸被抓到山上来,之后失去清白,所以柳儿是谁的种,她也根本不知道。
柳儿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方言夕一见着她就喜欢上了。
而柳儿也从昨晚的怕生,到今天开始跟方言夕交谈。才发现方言夕和白清跟那些山贼是完全不同的人。小姑娘第一次得到了除母亲以外的人的关心。
为了避过风头,方言夕并没有在寨子里走动,县衙来分粮食的时候赵大婶去领了两袋白面和一袋子米。听赵大婶回来说,来分粮食的人正是司徒凌越。
对于司徒凌越,方言夕在心里已没有太多的变化,这个人只是老天爷安排在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往后他自会寻找到幸福。
“妹子,你可知道,那司徒大人真是好,还分了山脚下的地给我们种。以后我们就能靠自己吃饭了。”
方言夕着实替她高兴。想她也是个命运坎坷的女子,如今自己带着孩子又是那么艰辛。
“婶子,如果寨子里有适合的男人,你也别那么委屈自己。要下地总得有个男人吧。”
赵大婶脸红的别过一边去,又似有忧伤,“妹子真会说话。不过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哪个男人看得上。以后的事还是靠自己吧。我们娘儿俩一定可以活得好好。”
方言夕在古代生活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这女人要是没有个男人在身边会怎么样。若是现代,女人没有男人照样活得漂亮。在古代,似乎不一定。
“婶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带着女儿过得那么辛苦,若是春秋下地,累出个好歹你让柳儿怎么办。我觉得这女人呀,还是有个男人的好。不过婶子再找对象的时候擦亮眼睛就是了。”
说到最后,其实方言夕也觉得自己多管事了。赵大婶是个比较独立的女人。比如这些年一个人养育女儿,她都能挺过来。而且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