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条件,对方言夕来说只能硬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都挺过来了,再面对这小小的手术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咬牙撑着着,老大夫帮忙。陈大夫主刀,周谨陌一直陪着。
胸口的衣服拉开,鲜血不止,还肿了一块。陈大夫精神专注,拿起手术刀对着伤口切了一刀下去。方言夕突然闷叫一声,但咬牙挺住了。
周谨陌听到她紧张的叫声,脸色又白了不少,心疼的安慰她。
陈大夫干净利落,有老大夫在一旁帮忙,他自己也放心不少。现在关键的是赶紧将箭头取出来。
“方大夫说得没错。箭头直插入肺,深约半寸。”
周谨陌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不懂医学的他来说,关乎方言夕的每一个消息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却见方言夕沉了一口气道:“陈大夫,按我刚才说的做。不要犹豫。我快顶不住了。”
“阿夕,你一定要撑住。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周谨陌道。
陈大夫凝神静气,一只手刀子轻轻的将肉拔开,一只手抓着箭,一眨间用力,成功的将箭连带箭头拔出。但同时,一股血气冲了出来。
方言夕惨叫一声,口鼻溢血,昏了过去了。
周谨陌急得大叫,陈大夫在给伤口止血,老大夫上前检查,松了一口气。
“太子请放心,方大夫只是昏过去。不会有事。”
总算没有生命危险,周谨陌提紧的心松了一些。问起方言夕的情况,陈大夫如实相告。说她必须好好的调理身子,否会将身子的好底子毁掉。
清理好伤口,陈夫人替方言夕换了一身衣服,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周谨陌则在陈家大厅见了县太爷。
县太爷不停的请罪,周谨陌只是叹息说这些事跟他没有责任,谁也无法猜到驿馆会遇到刺客。而且大晚上的,要是能抓到那么厉害的刺客那才怪。
县太爷派了很多官宾来保护,周谨陌让他派人去追上官朗,将消息告诉他们。之后没在说什么,一颗心都牵挂着方言夕。
守在方言夕的身边,他寸步不离,陈大夫看他衣服实在又破又脏,找来儿子的一身新衣服给他换了。又给他弄了些吃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才有些精神。
方言夕这一觉睡了有两个时辰,并不长。醒来的时候胸口痛得厉害,但是咬牙硬撑了。不过比起插着一支箭要舒服得多。
周谨陌喂她吃了一些东西后,她突然提出马上离开沁龙县。
“身体要紧,现在不能走。”
“那些黑衣人也会这么想。”方言夕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腔里充盈了空气,身体也舒服过来。“阿陌,你比我更懂得这个道。那些黑衣昨晚也搜了一夜。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带着伤也敢离开。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我能给自己治伤。”
“不要这么逞强好不好?我宁愿在这里跟他们周旋,也不愿接受你在外面发生任何意外。”
方言夕满意的笑着,靠在他的怀里。“阿陌,我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上官他们,他们会返回来的。”
“我只怕等不到。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昨晚那些黑衣人必杀你。他们不会让上官他们有机会再进这个县城。阿陌,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论智谋,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不差。现在差的就是抢时间。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迅速离开。”
看到方言夕如此坚决,周谨陌只能是更加主疼的抱着她,深深的吻落到她的额头上。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替我挡了那一箭。”
“不要说这些了。我发誓,等离开这里,等回到皇城,我将用所有的智慧和我的后半生帮助你,登皇位,除凶手,所有想害我们的人,一个不留。”
她用这样的方式,不仅证明了自己的决定,也许诺了她的后半生将会交给他。她要和他一起面对以后,不论这条路上还有多少的风风雨雨。
这样的许诺,令周谨陌感动,远远比让她说我爱你还要珍贵无数倍。这一生,他与她相交相缠,相知相扶,从这一刻开始,不分离,不放弃。
陈大夫劝不住他们,只好准备了些药丸,又从老大夫那里拿了两瓶老大夫亲自调的金创药,还有足够好几天的干粮,换洗的衣物也带了两套。让二人坐上马车,伴成坐买卖的兄弟俩,午后离开沁龙县。
离开前方言夕交待过陈大夫,如果上官朗找来,就转他,她和周谨陌会自己回皇城,让他不要找。
马车并没有走上回皇城的路,而是从相反的方向----继续向北。她们手上有一分地图,只要一直向北走,一天之内赶到一个叫曼沙县的地方,从曼沙县绕到平林,再通过启鸣和隆水,算下来约二十天的路程,如果一路顺利,他们二十天以后他们就能回到皇城。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天马上就要黑了。幸好,他们进了一座村庄,这个村庄看起来很萧条,看样子旱灾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周谨陌找了个农家住下来,付了些银两。男主人问了他们的来去处。他们只说是一对游历人间的兄弟,一年四季做些买卖。
晚饭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喝的都是称得不见米粒的粥,方言夕拿出两个烙饼给他们分着吃。
休息调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赶路,听男主人说,不到一天路程就能赶到沙曼县。
又是匆匆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