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不语,默默的向外走。
“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白清,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清不放心跟上去,方言夕对她摇了摇头。一个人从后门离开,直奔城北偏院。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明明很热,但方言夕依旧觉得冷。心冷,感情冷。昨日的阿陌变身太子,今天的方玉若变身恶魔。为什么身边总是充满欺骗?
回到城北别院,她竟有一种归家的感觉。院子里她亲手种植了几种草药。来到北疆国后,她的西医技术极度缺乏工具和药品,便一边研读中医,打算中西结合。
她轻叹一声,神情已经恢复不少,走进解剖室。
拿了酒精和纱布,她去到平时休息的小房间,坐在镜子前开始处理伤口。双脚被划了几条伤痕,血早已止住。她忍着酒精刺激伤口的痛苦,把双腿先处理好。缠了薄薄一层沙布后穿上鞋子。
可是额头的伤可就不容易了。伤口很深,到现在还在流血不止。忆起当时挨这一棍的时候,也差点就昏过去。要不是坚强的意志力,她恐怕早就死在乱棍之下。
棉花浸了酒精,先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掉,尔后咬紧牙清洗伤口。
“啊”
就是再清楚酒清对伤口的刺激之痛,她还是痛得忍不住全身发抖,惨叫出声。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一个白衣男子冲进来。
“怎么了?”
啪----
方言夕吓得不轻,站起身把酒清碗碰到了地上。珍贵的酒精洒了一地。
然而,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她再次受到惊吓,退后撞在桌子上。
“阿陌?”
这个名字轻轻的说出口,但很快她意识到什么。马上弯下腰行礼。
“方言夕见过太子。请太子恕罪。”她的声音很小,颤抖着。她低着头,看不到周谨陌的目光暗淡下去,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她。
一直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她勇敢的台头,这一眼她看到他的眼里写着忧伤。
“阿夕。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周谨陌平静的开口,轻声叹息。
“是我的错,你坐镇军供坊,在宫里出入自由,锦衣玉食,我早该猜到你就是当今太子。是我眼拙,请太子恕罪。”
“你这身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周谨陌抢过话,转移话题。
“不牢太子挂心。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微微低头,不去看对面的人。她已经没有办法将他再当成过去那个可以相交的阿陌。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可惜我失去了一个朋友。终于再一次成为独行者。”
高处不胜寒,方言夕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从来不向往深宫,不向往站得最高。身在大家族里,她不愿意自己是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太子身份尊贵,想要朋友很简单。”
“口不由心,这样聊天不累吗?”周谨陌转身,观看房间的摆设,慢悠悠的开口。
方言夕紧着一颗心放松了许多,抬起头看着身姿潇洒的男人,心中轻叹。她真后悔昨天告诉了他这个地方。
“此地实在寒酸,别沾了太子尊贵的身份。还是请太子回宫吧。”
“来者是客,不是吗?”他回头,看到她额角又流出少许鲜血,眉头一皱。“不管阿夕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异,我都当阿夕是我的朋友。至于你要不要认我这个朋友,那是你的事。”
方言夕怔了怔,不知如何言对。只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笑意,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被在乎的感觉。
“现在,我要为我的朋友处理伤口。”他拿出丝绢,上前一步近距离站在她面前,小心的替她擦掉血丝。
淡淡的香味自周谨陌身上散发出来,这是一种成熟的男子气息,缭缭绕绕在她的周围。空气里都是他淡淡的味道,一呼一吸之间,点点滴滴滋润她的五脏六腑。
如果他只是某位大臣的儿子,她或许还有些机会。可偏偏他是太子。这种身份身为庶女的她想都不用想。
唉,幸好她到目前为止只是单纯的被吸引,在此前断定他是太监时她已经认了。
“你刚才擦的是酒吗?很烈吧,难怪像杀猪一样惨叫。”
方言儿瞪了瞪眼,又不敢还嘴,轻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