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击,是对人最强的考验。考验过后,能让人把一切想透。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方言夕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
老天将她丢弃在这个时代。她不会放弃自己。再多的磨难都不能将打倒。屈屈方玉若,强势如方长天。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谁能奈何得了她?
她并未放弃对郁雪的关注。把事情交给了吴成才,从他那里得到郁雪的身体恢复情况。
两日下来,恢复得不错。汪大夫医德高,每天都会上山。
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爹,女儿有事找您。”她直截了当。倒把认真看书的方长天惊得愣了一下。
“我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我是真没看出来呀,这些日子相当出彩。你过去倒是隐藏得很好呐!”
话里满是责备,一下子弄僵了先前和谐的气氛。
“爹只知其一,可知其二?”
“还有其二?那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从他不得视的神情里,和他略带讽刺的话里,足以证明她方言夕的身份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这其二,便是为了活命。”她昂了昂头,不屈不挠。“身为女子,还是个从小就不受人待见的庶女。我尝尽了酸甜苦涩,爹可问过?我生病卧床,无力呻,呤时,爹可有关心过一句?”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嘴角扬着,明显有着不屑。
“所以。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自保,能够保护我娘。这就是其二,不管爹信不信。”
方长天垂下头,不言不语,许久之后才叹息。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方言夕只能在心中失笑。
“是为了二哥。”
“你就这么想看到你爹我的脸面被人踩在脚下吗?”
葛地,方长天拍案而已,怒声阵阵。
“我告诉过你,方郁两家近几十年不会和解。因为我方天长去不起这张脸。”
“所以为了你这张脸,你要毁掉我二哥吗?”
“你在说什么?”方长天手指向方言夕,厉目怒唳,两道目光像是利剑那般毫不留情。
面对强势,她昂着头。不肯低屈半分。
“我在说,你是不是为了这张脸皮子,要毁掉我二哥的一生。”
啪----
突然间天旋地转,方言夕退后数步撞到墙上才稳住身了,却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全身发抖。
这一巴掌,方长天就像对待郁家的人那般用尽全力。
脸侧火辣辣的痛,泛白色迅速变得血红,伸手抚摸时都是刺骨的痛。
这一刻,她真的怒了。
这一巴掌声,触及了她最后忍耐。
“这就是父亲!”她冷笑一声,站直身体昂了昂头,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手指上的惺红,让她更加失望。
“我终于知道二哥为什么不隐忍三年都不敢说,原来他太了解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狗屁的权势,还那些过去了十几年所谓的恨。”
对面,方长天眯了眯眼,竟有一丝看不透这个女儿。
“我只想问问你,你的面子,和两条人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这一问,很显然方长天无言以对。在他的心里,只要方棋放弃郁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也与他无关。
“我再问你,如果是我从三楼跳下来死了,你会不会有半分自责?”
“胡言乱语,你疯了不成?”
“疯的是你?你这一巴掌,丝毫没有悔意没有疼惜,足以证明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亦是个不懂天伦之乐为何,不知齐家之福的人。方长天,你这一生或许在战场上天下无敌,可是在家里,你什么也不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家,所以你根本不配拥有。”
“我打死你……”
“你打呀!”方言夕怒吼,昂着钢铁般倔强的脸,摆在那只扬起的手下。
只差一点,狠狠的巴掌就会再次落在她的脸上。
“你除了会打,你会爱吗?你又知道什么是爱吗?”
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因为她想起了她可怜的母亲。姚氏,她这一生没有风光过,有的只是在病后躺在偏院那张冰冷的床上。
“你会爱吗?”她再次质问,不惧于眼前的强势,紧紧盯着那双布满怨怒的双眼。
终于,那双刀枪不催的冷漠有了一线波动。
她没有放弃,又道:“这些年如果你多花些心思好好教育你的儿女,我相信今日的姐姐不会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迷失心志,大哥亦不会只知道当大官。还有二哥,你若是多关心他,三年前你就应该知道他认识了一个叫郁雪的女孩。如果那时候你出言阻止,今日不会有郁雪为情自杀,二哥痛不欲生的事发生。”
说到激动时,她自己也控制不住伤心落泪。
爱情,究竟赋予了人什么力量?
发觉到方长天的神情变化更多,放下了手,转过身去出神。她心里多了一分把握。
“你说这些根本不重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二哥放弃郁雪,一切都可以回到起点。”
方言夕再次皱眉,伸手摸到脸颊上。疼得她心惊肉跳。
“对于二哥来说,终点亦是起点。”
“你……”方长天怒不可竭,冷哼道:“不要以为跟我讲一番大道理就能让我改变主意。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方郁两家不可能结亲。你若是再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