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白清又煮了一个鸡蛋,用纱布包好。
方言夕舒服的坐靠在窗前,静静的看夜窗下的世界。
遥远的天际。无数的星辰,哪一处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这几日连着受委屈,她无比思念家乡的人。他们,都还好吗?
“姐姐,好了。明天晚上我再煮个鸡蛋给你化淤,你的脸基本上就好了。”
她回过神,让白清下去休息,再次望向窗外。
正出神时。有人打开房门,方棋走了进来。
他已无往日的哀伤,多了一分自信。只不过眼里的担忧仍在。
“阿夕,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兄妹在月光下散步,静默了好一与郁雪的事情。
“雪儿比我想像的还要倔强。”
“看得出来。”方言夕点头。
“我们约定,绝不向命运低头,我们要抗争,最坏的结果不大了就是我们离开皇城,远走天涯。”
“二哥?”
方言夕的确震惊,一向安分的二哥会做出这样的打算。
不过,看他潇洒的心态,她也不用太过担心。离开未免不是好事。
她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两人安静的走在月光中,不需言语,一切交给时间去验证。
方棋的人生,前二十年正直向上,而今看来,他的后半生如果没有被别人干扰。也将会平静的走完。
平凡,才是幸福!
方言夕默默的感悟,从自身的命运为轴点慢慢延申,将从前和今天仔细的回忆。所有的磨难是对人性的一种考验。
正如方棋,面前的大山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不论如何,方言夕愿意为他出一份力,希望他这条路上能减少一些艰难。
她找到大哥方俊,试图让他去探探方长天的口风。但是方俊居然只开了个头,就被方长天喝止了。
“阿夕,爹要见你。”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外,方言夕愁眉紧锁。猜测方长天大概在短时间内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前两日与方长天闹得不欢而散,今日他却提出要见她,这是为何?
从后面看去,她发现方长天像是失去了一种神采,竟比过去的高大威严少了几分。
“你跟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转过头。方长天锐利的目光锁定方言夕。
这一问,让方言夕心中一颤。她不语,不能随便给个答案,方长天若非了解得更深,不会有此一问。t/
不过确也奇怪,方长天今天居然没有了大怒的表现。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太子居然会帮你的忙,这说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实话告诉你,不止上官朗想娶你,加四皇子也向圣上提出求赐婚圣旨。而今,恐怕太子也在安排这件事。”
方言夕已经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
上官朗!四皇子!太子!
这什么概念,北疆国三位最杰出的年轻人杰,都对自己有娶之心?
她当真无语!
“我实在奇怪。”方长天走了两步,离得方言夕更近,依旧紧紧盯着她。“前些时日府里突然走了八名家丁,你姐姐这段时间也是脾气怪异,还有你的医术,这种种不可思议,我想你应该瞒着我很多事情吧?”
面对方长天的追问,方言夕低下头,心头轻颤,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把真相告诉他,他会不会惊得以为见了鬼?
“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家一直是姐姐在管,家丁来来走走我岂能过问。至于她的脾气,我更不清楚。还有医术,这个我先前已经解释过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个无能的人?”
方长天双目突然雪亮,不让方言夕有所遁行。
“你真是藏得深啊,居然瞒过了为父?”他再次惊叹,摇头。“又是琴,又是医术,还有胆识谋略。阿夕,你不简单呀!放眼过去几百年,这样的女子无迹可寻。”
“爹,没有这么夸张,花木兰穆桂英武则天什么的,那都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我我我说错了。”还是放弃解释吧,一着急只会越描越黑。
至此后,方长天沉默了良久,最终是转过身去长长叹息一声。
“十多年前,郁有为因失独子告我御状,我痛恨他。而今,方棋为爱痴狂,我方知儿在心头是块肉。”
这是一句软话,方言夕为之一震,目光瞬间光芒万丈,看到了一丝希望。
“爹,您答应了吗?您答应让二哥娶郁雪了吗?”
然而,回应他的是方长天冷冽的目光。
不过,方长天很快又缓和下来,似有些不甘。
“若非圣上从中调和,我万不会答应。”
他仍然很激动,也仍然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方言夕却是心中石头落了地,松了一大口气。伸手摸到脸上,这一巴掌也算值了。
“所以,我答应你二哥,他可以娶郁雪。不过,只能做妾。”
“为什么?”
“因为她是郁家的女人,永远没有资格与方家的人平起平坐。”
“爹,不能这样,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
“你可以让他别娶!”
方言夕适时住嘴,再说下去,喜怒无常的方长天怕是要反悔了。
也罢,他能撇开恨,答应这门亲事,算起来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就算不能为正妻又怎么样。凭方棋和郁雪的感情,他们今生只会彼此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他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