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芸坐在沙发上,眼底闪过几分遗憾,“最大的感觉,大概就是,年纪渐长,大家也都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归宿。”她在京都的、沪市的那些朋友如此,荣娇如此,现在连浅戈也是如此。
那是一种很难言的滋味,大概也算的上离愁别恨的一种吧。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姜晔换过的衣服上,然后在他的衣领口看到半露的一块红色的痕迹,挑眉,神色若有所思,不过也没把说什么。
——
浅戈和帝王的离开,唐静芸是亲自去送的。
除了在姜晔面前偶尔表现的离愁,在外人面前唐静芸一向都是坚不可摧的,所以浅戈这位友人的离开,她自然是笑着将两人送上了飞机。
唐静芸临走的时候喊了帝王,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那些送行的人员都站的颇远,听不这两人的对话,只能看到唐静芸的衣摆迎风吹拂,远远的瞧着,看上去带着一种难言的优雅。
而那些人联想起唐静芸在这次双方洽谈的会议上展现的睿智的时候,心中对她也多一分赞赏。
经过这件事,京都里就是再蠢的人也能够看出,这位唐静芸俨然不是传闻里的那种被刻意丑化的女人,反而是一个相当聪明又长袖善舞的人,那言谈举止里的很有涵养。很多人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是心中也曾因为她私生女的身份暗中轻视,可现在她这个身份却成为不少人的遗憾叹息的对象,也大抵能够明白唐家人对她的那种复杂的观感。
当一个人不够优秀的时候,身份会成为她的污点。而当一个人优秀远超常人的时候,身份只能成为她的点缀。
不管怎么说,经此一事,京都里再也没有谁敢小看唐静芸。
浅戈坐在飞机上,看着身边那个满脸寒意宛如千年寒冰一样散发着寒气的冰山,心中好奇,凑到他面前,“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随行人员都不由为浅戈捏一把汗,谁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苏莱曼殿下最危险吗?他们这些人巴不得退的远远的,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折腾他们,也就浅戈又胆子在这个时候凑上去!
苏莱曼心中也是这样的念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突然发现,纵观自己的前半生,好像唯一不怕他的,竟也只有浅戈一人。不,他心中又默默摇头,将这个结论否了,因为他发现,其实他的人生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能够找到这个人的身影呀。
对上浅戈那双眼眸,他眯眼,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一寸寸的扫过那张看似平凡的脸,阴沉着脸,“我就是弄不懂了,这么一张平凡的脸,是怎么勾的那个女人对你念念不忘的?莫非你还有另外一张脸?真想剥下来看看!”
周围的人都是下意识抖了抖身子,低下头装鹌鹑,心中有些可怜浅戈,恃宠而骄果然是要不得!
浅戈却是冷笑,“啪”的一声拍开帝王的手,冷声道,“你还在怀疑什么?就算是对一条狗好,狗也好歹知道晃一下尾巴讨好你,你对我那么好,我难道还不如一条狗?”
帝王一看浅戈这冷淡的小模样,心中突然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爪子,压着他的脑袋就亲了上去。
心中想起唐静芸说的话,冷笑,他才不会给那个女人从他身边带走浅戈的机会呢,反正他不管,他死,浅戈也要陪葬!他就这么小气!
唐静芸当然不知道浅戈和帝王之间的插曲,她此刻正和何延陵坐在一起喝茶,对面正是唐氏巍巍的办公大厦,只不过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