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营帐外此起彼伏的叫嚣声渐渐小去,闪闪烁烁的火把业已渐渐熄灭,潮水般用来的士兵们貌似已经缓缓退离了营帐四周。t/
片刻,营帐的帐帘被掀开,砒霜入得帐内。
驻足立住,冲郭业拱手报道:禀大人,属下已经告知这是一场误会,骑兵部众已被遣散!
好!
郭业点了下头,收起了想砒霜打探斑鸠、乌鸦三人如今处境之事,说道:天色不早了,估摸着再过两三个时辰便要天亮,砒霜,你且先睡,明日一早我们再碰头。
砒霜赶忙谦让道:属下一会儿就去营帐外凑合一宿,大人今晚就住在这儿吧。而且这吐蕃国境内到了下半夜,雾气重不说,还冷得出奇,大人在这儿还能睡个踏实觉呢。
郭业笑笑,然后摆了下手,说道:鸠不占鹊巢,再说了,目前这支骑兵部队唯你是命,我岂能让你一个姑娘家露宿野外?好啦,我们在不远处也有营地。
砒霜哦了一声,没有再强求,突然问道:大人,那属下明日之后,是继续留在这儿呢?还是跟随大人挺进吐蕃腹地?还是说,属下率骑兵部队先行撤出吐蕃,撤回西川都护府?
郭业沉吟了一下,决定道:不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明日你便先带着部队,与我前往格尔木城与英国公汇合。呵呵,有我在场,料想那牛鼻子假道士也不会再当你是细作了,哈哈哈早点休息,今晚这真叫一个闹腾啊!
说罢,郭业便提步出了营帐。
卓远赶紧冲那十三名好手使了使眼神,示意他们紧随跟上。
当十三名东厂好手已经撤出营帐,卓远殿后正要离去,却听砒霜娇咤一声:姓卓的,你给我站住!
卓远身子一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随后,他缓缓转身,嬉皮笑脸地冲砒霜问道:砒霜姑娘,有什么事?
什么事?
砒霜脸罩寒霜,圆目怒睁地看着他,冷冷问道:刚才我在营帐外劝退下属时,他们跟我说隘口五名守兵已经被你们解决了?
卓远心里一骇,妈的,就怕这疯婆娘提起这茬儿,没成想她还真知道这事儿了。
顿时,他一脑门的官司,只得呐呐解释道:砒霜姑娘,你听我说,这是误会,你知道不?这是一场误会!我们本以为这隘口驻扎的是敌国的部队,这才准备擒贼先擒王,夜里行刺敌军主将来着。您瞧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哼,谁跟你是一家子人?
砒霜仍旧冷着脸,喝叱道:难道在东厂里,没人教你刺探军情吗?你若是提前摸清我军情况,还会出这档子事儿吗?甭管你的本意是什么,说到底你还是杀了我的人。你杀我手底五名兵丁,这笔帐该怎么算?
日!
卓远头皮发麻,真想跟砒霜老实交代,其实这个馊主意是郭大人出的,你要报仇泄愤找错人啦。但是他不敢,因为郭业就在帐外,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也不敢干出来。
于是乎,这个黑锅他只能硬生生地背了下来,摊摊手问道:砒霜姑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办吧?虽然是误会,但是你手底下五名士兵的确是死在我们的手中,这个我承认,绝不抵赖。
卓远的硬气让砒霜还是有些意外,不过她的神情还是那般生人勿近,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好,你认下这桩事便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与你计较。等得离开吐蕃回到大唐之后,我再与你好好清算这笔帐!
做都做了,老子还能说啥?
此事卓远也是光棍到底,拍了拍胸脯回道:随你便,啥时候想找回场子,姓卓的随时奉陪。东厂不仅有你们五虎,还有咱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纯爷们!
声音落罢,卓远已经窜出了营帐。
砒霜见卓远离去,扫视了空空荡荡的营帐四周,突然没来由地嘴角噙笑,自言自语说道:到底是东厂出来的,挺好,东厂不能总靠五虎撑场面,不过这厮嘛,还是挺傲,哼!
营帐外,卓远率着十三名好手与郭业朝着隘口方向离去。
到了隘口处,发现把守位置的已经不是他们留下的四个人,而是砒霜所部的骑兵。
至于那四人则是站在离隘口不远处,显然已经被骑兵取而代之,逐出了地方。
很快,郭业一行便出了隘口,与四人汇合之后,下令道:好了,折腾了一宿,搞了个大乌龙。走吧,咱们先回去,明日再与砒霜所部汇合。
一听砒霜二字,卓远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问道:大人,刚才这疯婆娘在营帐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郭业唔了一身个,点了下头,道: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说你杀了她的人,她要跟你找回场子,咋啦?
卓远道:是啊,这疯婆娘说离开吐蕃回到大唐后,定会跟属下我寻回场子。妈的,五条人命就这么算在我头上了,大人,你说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啊?
郭业语气平平地回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杀人抵命,更何况人家还是五条手下的性命。
大人,您说真的?这疯婆娘不是在吓唬我?卓远一脸后怕地问道。
郭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据我所知,砒霜虽然是女儿身姑娘家,但从来但是言出必行,说到便做到。而且几乎没听说过她放空枪的时候。
干!
卓远这回真的意识到砒霜是来真的了,顿时有些紧张地跟郭业小声说道:郭大人,之前可是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