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黑旗杆子,郭业眼光徐徐向下望去
他奶奶的!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肺都快气炸了。
这哪里是兵啊,活脱就是一群从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赶出来放风的囚犯。
六百团练兵散落在操场各处,一个个慵懒的晒着初晨的阳光,或三五人围坐一起摆龙门阵侃大山,或七八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追忆着什么狗日的开心往事,更有甚者不知从哪里抱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当成床铺,躺在上面一边晒着太阳取暖一边呼哧呼哧打着呼噜竟然假寐了起来。
日你们个仙人板板!
郭业强行按捺住胸口那股邪火,冷眼回望着庞飞虎,程二牛等人。
完蛋!
众人看着郭业的神情,领略着郭小哥那足以秒杀一地死人的凛冽眼神,脑中同时浮现起这两个字来。
一时间,
庞飞虎,程二牛,阮老三,邵啸等人纷纷朝着操场中跑去,挥舞双手高声喝骂着自己的队中团练兵:
起来起来,赶紧给老子起来!
你们这群懒鬼,赶紧站好了,信不信老子抽你?
王赐龙,你他娘的还敢再睡?你小子属猪的?吃了睡,睡了吃,赶紧起来!
污言秽语骂声冲天,听得郭业眉头紧皱,就没舒展松开的时候。
看着程二牛,邵啸这些所谓的队正们那股耀武扬威的得瑟劲,郭业躁狂的心中不禁在滴血,妈唉,我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哪里是带兵之人,全他妈是一群下了山披上军甲的土匪嘛。
够了!
郭业实在是忍无可忍,冲着操场中怒吼一声,咆哮道:从现在开始,绕着练兵场给老子跑,玩命了跑,跑到太阳下山为止。
说着又指了指程二牛这几位各队的队正,警醒道:如果让老子知道哪个队的人敢偷偷奸耍滑敷衍了事,或者拖拖拉拉掉队,哼哼,你们这些当队正的也连坐,晚饭谁也甭想吃!
我日!!!
在场诸人听完郭业的训斥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你妹啊,现在是大清早太阳东升之时,要围着偌大一个练兵场跑步跑到太阳落山之时。
足足跑一个白天,这不是要人命吗?
怎么?难道现在连本官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见着众人还在傻傻发呆,郭业再次怒吼道。
哗~~
郭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在练兵场上消极惫懒磨洋工这些团练兵哪里还能坐得住?
当即,纷纷开始站起身来各自找好各自的队伍,绕着圈子徐徐跑动起来。
程二牛,邵啸,阮老三,张小七,吊死鬼甘竹寿这些各队队正也不敢怠慢,随着自家队伍徐徐跑动。一边腿脚跑着一边嘴上也没闲着,不停地咒骂着队中的某些老油条死懒鬼。
郭业看着这跑如游蛇的长龙队伍不时有人掉队和踩踏队友,心下颇为失望地摇摇头,心道,这都是群什么兵啊?
这时,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庞飞虎走上前来,轻声说道:郭小,哦不,兵司大人,整整跑上一天,风吹日晒的,兄弟们会不会撑不住啊?
庞飞虎脸有忧色地向郭业进言道。
郭业摇摇头一脸狠色地望着场中乱糟局面,冷声道: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不狠狠操练他们一些时日,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县衙的官差老爷,还以为自己是城南的泼皮无赖呢。庞大哥,咱们如今是团练军,剿匪的团练军,只要一上战场,那就是要死人的。
而后一脸苦涩地笑容叹道: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应该懂得我这番苦心才是。
闻罢,庞飞虎脸色一滞,喃喃自语道: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有理,言之有理啊!
随后一脸愧色地向郭业致歉道:看来是我庞飞虎妇人之仁了,兵司大人放心,庞某会好好盯紧弟兄们操练的。我想只要有半年这般强度的训练,咱们六县团练军的战斗力必然不比益州府兵差上半许。
半年训练?
郭业闻言摇摇头,说道:恐怕训练不了半年了,离年关只有两个月了,我准备过完正月十五,就要停止训练,着手岷江水域的剿匪计划了。
啥?
庞飞虎诧异地双眼一瞪,过完正月十五就要开始剿灭水匪了?那按郭小哥的意思来看,训练的时间也只有三两个月之短了?
继而他一脸同情地看着操场,看着那些还在你挤我我挤你跑着步的六百团练兵,心中呜呼道,这三两月有你们这群混蛋受得了,节哀吧。
噌噌噌~~
负责岛上后勤保障的大管家朱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满脸虚汗地喊道:小,兵司大人,那啥,马功曹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就不上岛了,他在岸边候着您呢!”
马元举?
他怎么来了?
要知道江心岛与陇西县城可是有段路程,马元举能够不辞辛劳,乘着舟船渡江来到江心岛找他,可见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他派个人过来传信知会一声就完了呗。
而且这事儿肯定很急,不然他不会连营地都不进来,非要自己去岸边与他相会。
随即,郭业对庞飞虎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帮忙督促一下操场中那群懒鬼,然后与朱胖子一道飞速朝着岸边跑去。
朱胖子对于岛上各处熟门熟路,不消一会儿便领着郭业来到了岸边。
郭业远远便瞅见岸边停着一艘渡船,一袭灰衫的马元举正焦急地站在船头眺望岛上。
一发现郭业和朱胖子的身影,马元举拼命地连连挥手示意,告知郭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