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出来房间将朱胖子手中的信函拿了过来,一边拆阅一边朝着小院外走去。
缓缓踱步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之上,郭业看着卢承庆派送来的信函,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到了最后更是骂骂咧咧道:妈了个巴子的,狗日的卢承庆,果然跟康老头说得一般无二,就他娘属狗的,典型的卑鄙无耻龌龊小人一个。
骂完还不解气,喀嚓喀嚓三两下,就将手中的信函撕烂成碎渣且揉搓成一团,径直丢在了路边的一处草丛中。
朱胖子见着郭业如此动怒,不由问道:小哥,卢刺史信里说啥?
郭业眉头紧锁,一脸怒容地哼道:这狗日的卢承庆,竟然威胁老子,信中说如果老子明日不启程益州府,替他押解沙盘进长安。就剥了老子八品兵司佐官的职位,还要夺了老子六县团练使的兵权,派人来接手此事。
啊?
朱胖子听得这消息有些震骇,肉乎乎的脸蛋情不自禁抖动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卢刺史应该不至于如此下作,过河拆桥吧?小哥不就是想让弟兄们回家与家人团聚一番,晚几天再行出发吗?再说了,小哥你率领弟兄们剿除岷江匪患,这是天大的功劳,难不成卢刺史还看不到这些?
可拉倒吧!这狗日的还在信中提及,以后漕帮在岷江水运关卡所收到的银两,统一要上交益州府库再行分配。
朱胖子一听,更是抓瞎,不由喃喃自语道:这可咋整啊?难不成咱们弟兄累死累活还白忙活了一场,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这银子进了卢刺史那儿,咋还能吐得出来啊。
郭业哼了一声,狠声道: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他卢承庆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叮当,这事儿你无需担心,届时我对孙明延自有交代。
既然郭小哥自有打算,朱胖子也就不再搀和,心中些许担忧霎时一扫而空,因为他知道,就没有郭小哥办不成的事儿。
盲目信任若斯,可见郭业在郭家班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然无法撼动。
紧接着,郭业吩咐道:朱胖子,你去通知庞飞虎,程二牛,阮老三,张小七等人速回江心岛,不要再在家中盘亘了。回头我便跟上你们,咱们正午时分,江心岛之上点齐三千人马,火速开拔,争取在今晚在益州府过夜,明早开拔。
朱胖子一愣,脱口问道:啊?这么急?
郭业喟然叹气,摇头说道:不急不行啊,狗日的卢承庆跟个催命鬼似的,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借着沙盘一物进献长安,去给当今皇帝舔菊。我担心再耽误下去,磨了他的耐性,到时候他找其他去进献礼物,到时候咱们再想借着这个天赐良机出川赴北疆,就难咯。
因为唐律有规定,凡州郡境内兵马是不允许私自出境的,无论是府兵,还是团练兵,都只能维护本州境内的治安,不得私自出州境。
除非是特殊情况,得到各州刺史的签押文书,也可称文牒,方能出州境。
即便如此,也是超级麻烦,每过一个州境,都要将文书送入当地的刺史衙门,由当地刺史或别驾盖印生效,方能离境。
如果卢承庆另找他人去押送沙盘进长安,郭业上哪儿捣腾这出境文书?
朱胖子闻言,也想通了此中的关节,点点头不再多说废话,毅然称是转身离去。
郭业也一脸扫兴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前去跟吴秀秀嘱咐几句道个别。
走在路上,脸色依旧不悦,气得他将卢承庆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挨个骂个遍。
刚与吴秀秀洞房燕尔,正是两人食髓知味的时候,还没温存两天又要开拔离去,谁他妈愿意在这个时候背井离乡,餐风饮露的?
无奈,为了长远之计,将来之事,只得如此。
走着走着,
咯吱一声,
推开了房门,此时的吴秀秀已经梳洗妥当,容光焕发,别样风采,与之前那般小小女儿韵味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看得郭业眼睛发直,心中直赞,碧玉虽好,却不如人妻美味甘醇啊。
人妻两个字在心头浮现,贞娘那般柔中带媚的倩影犹如附骨之蛆般,又钻入了郭业的脑中。
可惜了,郭业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时间太过仓促紧迫,只得等着下次归返再做其他了
正午光景,骄阳当空,江心岛上,人影杂杂。
朱胖子,程二牛,阮老三,张小七等人早已抵达岛上,郭业也是掐着时间踩着点,赶在正午时分返回。
一回岛上,郭业就让庞飞虎等诸位队正与关鸠鸠,还有朱胖子几人去练兵场,将孙明延事先挑选好的一千八百归顺漕帮的水匪审查一番。
最近几日,众人特别是关鸠鸠,都在研习郭业的《纪效新书》,里头就有关于挑选士卒的页目,对于如何挑选士卒有一个系统的剖析。
从神行体态上着手,经此筛选出的士卒方有可能变成悍卒。
郭业之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由他们,一是因为要考验考验这番人最近是否用心研习《纪效新书》,都要去北疆干仗了,连兵法都不曾看过,那打个球的仗。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时间太过仓促,他委实腾不出手来,他必须在临走前要跟新任漕帮总舵主孙明延,交代一番。
大营房中,郭业仰躺坐着,竖起耳朵正听孙明延恭恭敬敬杵在那儿,汇报着这两天组建漕帮的一些情况。
滔滔不绝说完后,郭业下意识点了点头,大体是对孙明延组建漕帮规划漕帮的思路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