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大壮同学是好孩子,就是过于单纯。
父亲是名老刑警,部队侦察兵转业。大壮从小就听他父亲讲过很多真实的战斗故事。父亲转业到地方以后,又听他讲过很多警察办案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解放军战士,人民警察的形象永远都是正面的,高大的,令人崇拜的。而敌人或者犯罪分子则是凶残的,狡诈的,没有人性的。
这些理念从小就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将来也打算跟父亲走同样的道路。先当兵,进部队,还要进侦察连,当兵王。等转业后,也进地方公安局,但绝对不当普通警察,要当特警。他认为这样不仅牛气,而且还能更好的保护人民群众,维护地方安危。
好与坏,黑与白,在大壮这里向来都是泾渭分明,永远都不会混淆。他的认识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单纯。
他还不明白,也不懂,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真正的分清过黑与白?好与坏?
经过内心深处强烈挣扎,最终他还是决定开口,劝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相识日短,但越来越对脾气的好朋友去自首。认为这是对他们负责任。
大壮的态度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说出那番话时,他的心很痛,很舍不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可对唐宁和江涛来说,他们俩只想笑,捂着肚子爆笑。
大壮太奇葩了!这小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江涛前走了几步,站在大壮面前,神情冰冷,死死盯住他,眼泛淡淡的杀机。阴测测地道:“大壮,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大壮脸色变了变,腿有点打颤。与江涛之间只有一臂距离。而且江涛还算是他半个师傅。如果想杀自己,那么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余地。能感觉到江涛目光的冰冷无情,身上泛出的杀机也非常真实。大壮呼吸压抑,急促,鼻息浓重。求助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掠向了江涛后面的唐宁。
可唐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出言阻止都没有。大壮这一刻心如死灰。唐宁变了,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唐宁了。这点早就应该发现的。自从进京以后,目睹唐宁身边的一切,就应该知道他已经不是跟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那个好兄弟,好朋友了。
来自于江涛身上的压力越大,杀机也越来越浓郁。黑暗中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无情。大壮头脸淌汗。嘴唇死死地抿着。他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劝对方去自首。
“江涛,我知道打不过你。你可以杀死我。但我还是要说,杀了我以后,你们俩,哦,对了,还有周宇,你刚才说过,是跟他一块儿用炸弹炸死的人。估计你是主谋,他是胁从,嗯,一定是这样。你们还是一起去自首吧!都还年轻,不满十八岁,加上自首情节,不会被判死刑的。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要杀要剐,随便。”
说完,大壮闭上了眼睛,竭力保持镇定,但不断打颤的双腿和头上越滚越大的汗滴出卖了。他。江涛嘴角不住地抽搐,缓缓扬起了手,朝着大壮咽喉部位掐了过去。就在手指刚要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大壮忽然睁开了眼睛,急道:“等等,等一下。”
江涛收回手,冷笑道:“怎么,怕了?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我可以放过你。”
大壮没搭理他,望向他身后的唐宁,高声叫道:“唐宁,我不知道现在还该不该认你这个朋友,但我希望你能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爸爸妈妈对你也不错的份上,我死了以后,麻烦你照顾他们二位老人。别把我的死因告诉他们,就说……嗯,就说我出车祸了。让车撞死了。”
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对江涛道:“行了,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脖子还梗了梗,全身肌肉绷紧,等待死亡降临。
江涛看了看这愣小子,又回头看了看唐宁,痛苦地捂着额头,道:“我服了!唐宁,这家伙交给你了。”
噗哧,没憋住笑。身形急速掠动,消失在黑暗当中。
察觉到身边掠过的风声,大壮木然睁开眼睛,江涛人影不见了。一颗心高起高落,巨大的落差刺激让大壮的火气反而暴涨。脸激动的涨红,冲着黑暗中大喊:“搞什么啊?耍我啊?来呀!谁怕谁孙子!”
“行了,笨蛋,别喊了。人早没影了。”唐宁忍得肠子都快拧劲了。伸胳膊搂住大壮,道:“走,我慢慢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呀,真是……哈哈哈……”
“笑个屁笑,难道江涛说的话都是假的?可口气不像啊……嘶嘶……你扶着我点啊,没见我脚脖子崴了啊……到底咋回事?”
“我跟你说啊,其实呢,江涛和周宇他们俩都是洪……”
两人搀扶在一起的身形渐远,越来越淡的声音被夜风吹散。
等找到周宇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周宇一见到大壮,就冲上来抱住了他,带着哭腔哀求。“大壮哥哥,壮爷啊!您老行行好。能不能别去公安局举报我啊?我们家可就我这一根独苗啊!我要是被抓起来,被判了个十几二十年的。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叔叔伯伯,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一家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可都没人照顾了啊!呜呜呜……别举报我了成不啊?”
大壮臊的脸涨红,推开周宇,道:“洪门咋啦?洪门的人杀人照样犯法!虽然……虽然你们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