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我终于放弃了一般大学生谋生的手段,重新全副心思的回到了图书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份折腾里,我竟意外收获了一份心静。
周末的时候,再次安安静静坐到图书馆里,不用惊惶的想着怎么备课,怎么让那调皮的孩子听课,不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像个人体模特一样供人观看,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而且,我的失眠症,似乎也轻了很多,晚上睡不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发梦魇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因为一心一意想着成绩更上一个台阶,睡前,我都会再看一会专业书,一直看到撑不下去才睡,这一睡,除了偶尔的惊悸,我一般能睡到天明。
一切似乎都有了好起来的迹象,暑假里的事,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有时浮光掠影的在我脑海里闪过,也都是一些十分模糊的片段。
只是,我对小乔的依恋,却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看窗外的天,若是没有下雨,心情就会十分愉悦,以比平常快的速度洗脸刷牙,一般能提前三到五分钟下楼,不过,就算我提前的再多,小乔也会比我更早的站在那里。
“早,子秋。”他的笑容,是这一天里第一缕照进我心里的阳光。
我亦笑着说早,然后两人肩并肩,一路慢跑着到操场,偶尔轻声细语交谈几句,这时的我,心情就像舒展在高远天空中的白云,从里到外透出一种惬意感。
但也有不惬意的时候,那就是雨天。起床时,若是看到窗外下雨,心情就会像那雨丝,湿漉漉的牵扯着,总觉得在惦念什么。
似乎是因为不喜欢下雨。
不过,比我更不喜欢下雨的,则是雪颜。
因为六点,小乔会准时打电话过来:“雪颜,你去告诉子秋,今天下雨,不用跑步了,你让她再多睡一会。”
雪颜美梦被惊,几乎是要炸了,她会蓬着个头厅。
“穆子秋,我求求你了,我们一起节食省钱,你去买个手机吧,要不我会被周渔的夺命追魂call给call死的。我昨晚二点才睡,六点给我打电话,这不要我老命吗?”
我微微有点歉疚,说:“我让小乔以后下雨不要打你电话。”
可小乔哪里肯听,下一回下雨,他依旧打过来,如此几次,雪颜终于投降,她戒掉了睡前躺在被窝里给傅筠阳发骚扰短信的坏习惯??当然是骚扰短信,傅筠阳是个和我一样生活规律死板的男生,每天不会晚于十二点睡觉,但雪颜却从没有早于十二点睡觉,偏这妞还矫情得很,睡前总会发一条肉麻短信,还要求傅筠阳必回,大概,只有爱对方到骨子里去的人,才会容许这样任性的坏习惯吧。好在小乔解救了傅筠阳,雪颜为了第二天不被打搅,会早早的把手机放在客厅,她说,她不要接电话,她不要在睡梦中接电话。
不过后来我还是买了个手机,原因却不是因为雪颜,而是傅筠阳。有一次傅筠阳来出租屋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雪颜:“你现在睡得早了?”
雪颜正在啃梨子,含糊的应道:“哪会?还是老样子。”
“哦。”傅筠阳的这一声哦,拖着长长的音调,充满着无限的疑问。但雪颜正在和那个硕大的梨子奋战(她有一个奇怪的理论,梨子从不和人分吃,说是分离,而每次买的时候,她又挑最大的买,吃得时候,又总抱怨现在的梨子太大),显然没领会“哦”后面的精髓。不过站在一旁的我,却难得的聪明,竟一下子明白了是半夜短信的结。
于是,第二天,我就去学校外面的那条商业街上买了个摩托罗拉的宝蓝翻盖手机,不贵,但也不便宜,加上卡整整一千块大洋。
“放心吧,美女,这款手机,你去其它地方买,最低要一千八,我们是店面小,租金低,再加上你长得漂亮,所以才这么优惠的价格卖给你。”卖手机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声音尖细,头发染成很淡很淡的黄色,又挑染了几缕酒红,披到了肩膀那里,若不是他的喉结实在凸出,我不敢相信他是男的。
我原本嫌那手机贵,但禁不住他的热情,最后还是买了。结果买回来后,随便刮一下手机壳,就是一条明显的划痕,那蓝色的颜料,直接聚在指甲盖那里。
雪颜见了,点一下我的脑门,气恨的说:“穆子秋,你这么大的一笔开销,难道不该征询一下我或周渔的意见?居然直接去商业街搞定?你是对自己自信呢?还是对这个社会自信?你在这学校好几年,难道不知道那里就是一个卖水货假货翻新货的地方?就凭这翻新技术,两百块钱到顶了,你居然花了一千大洋,现在好了,不吃不喝两个月才能省回来。”
“那现在怎么办?”我听雪颜这么说,心里郁闷得不行。
“还能怎么办,用着呗,你就当是花了一千八买了个正品。”
“不能退吗?”我还抱着点侥幸心理。
“退?”雪颜挑挑眉,“子秋,你是有多天真呢?还是有多无邪?你拿什么去退?你有发票吗?没有。你有收据吗?没有。你什么都没有,难道还奢望人家承认手机是他们卖的,那条街上卖手机的可不止一家。”
看来只有自认倒霉了。
我怏怏的摆弄着手机,心里十分难过。是这个社会不适合人生存呢?还是我不适合这个社会?
雪颜很快把这件事告诉了小乔,小乔在图书馆找到我,问清楚卖手机人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