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秋。”赵锐见援兵来了,丢了木棒,走到我面前。
我这才意识到已经脱离了危险。
“谢谢你。”我一出声,喉头竟发酸,眼睛也潮了。
“你要不要紧?”赵锐问我,可当他看到我高高肿起的面颊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疼吗?”他问得很轻,仿佛声音大一点也会痛。
我摇摇头,想朝他笑笑,但是,那痛木了的一边脸颊不听指挥,做不出笑这个表情。
赵锐心疼得不顾一切把我拥到怀里,我没有拒绝这个拥抱,这是一个安全的拥抱,它的主人让我安心。今晚若没有赵锐,我甚至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在他的怀里呆了一会,我才推开他,和他保持一步的距离。
“我也不知为什么,本来已经回到宿舍了,可就是心里不安,总觉得你要出事,遂骑了车出来。才出校门,就听到有人说,前面打架了,几个男人在欺负一个女生,我直觉那个女生就是你。所以,看到路边有人堆的几个木棒,随手操起一根,就跑过来了。可我还是出现得太晚了,让你被打成这样。”
“已经很及时了。”我心有余悸的说,“他们有刀,本想胁迫我上车,我不愿,他们就打我。”
“对不起。”赵锐伸手过来,试图摸摸那肿起的地方。
我避开了,转了个话题,指着另一个男生问:“你朋友?”
“哦。”赵锐这才想起还有个和他站同一阵营的伙伴呢,遂对那个依旧拿着木棒的男生笑笑,又给我介绍说,“这是理科班的周渔,和三国的周瑜念起来很像,所以我们都叫他小乔。暑假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打篮球,这一次,却是……,喂,小乔,你怎么冒出来的?”
被称作小乔的帅气男生笑笑,说:“我在你后面,见你操木棒,发疯一样跑,便也跟着操了一根,跑上来看热闹。事实证明,即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手上有武器,也还是有用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若不是他的那一棒,弄不好赵锐就见红了。赵锐见红,我可能会被推上摩托车载走,那时即便保安后知后觉的跑上来,估计用处也不大。
“谢谢你。”我由衷的跟周渔道谢。
“不客气。你就是赵锐常提的穆子秋吧,认识你很高兴。”周渔咧嘴一笑,他牙齿雪白整齐,笑起来非常有感染力。
我也回了一笑,没作声。我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哪怕是个刚刚出手相助的陌生人。
恰好这时警车来了,打破了这即将出现的尴尬。我们一行三人和那几个混混,一起被带到警局,陪同我们的,还有两个保安,以及后到的班主任老师。
在警局录了笔供,我们就出来了。而那几个混混,因为还被审出了另一起伤人案??一个也是不肯跟他们上车的女孩子,被打成脑震荡和胸骨骨折。所以,他们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临走前,一个警察好心的劝告我,说:“这几个人都是有案底的,凶残得很,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和他们硬碰硬,今天多亏你同学及时出现,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大家都能想象,若没有赵锐和周渔,我的情况不会比那个女孩子好。可是,如果不硬碰硬,顺着他们的意跟着走,只怕比脑震荡和胸骨骨折更不堪。有的创伤,比如脸上的肿和身上的痛,是可以愈合的;有的创伤,则会像个阴魂一样,一辈子跟着你,如影随形,至死都摆脱不了。所以,哪怕再让我选一遍,我宁愿死在那匕首之下,也不会遂那几个混混的意。
经过了这件事,学校加强了安全教育,建议晚自习的同学尽量家人来接,或者结伴回家。这时候,赵锐再次提出送我,我用沉默表示同意。
我和赵锐,彻彻底底进入了一种暧昧状态。
不止班上,甚至全校都盛传赵锐英雄救美的英勇事迹。何况,晚自习前,我们会一起去后操场走一走,晚自习后,我又会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一起在夜色中,听那轮子一圈一圈滚过。
“坐好了,子秋。”经过一段不平的路时,赵锐会叮嘱。
我用手抓紧屁股下的铁杆,轻声应道:“我坐好了,你骑慢点。”
赵锐却不满意,飞快的嘟哝:“抱着我的腰。”
我没听他的,他却故意往更不平的地方骑,车子歪歪扭扭。我知道他在耍小心眼,不理他,依旧抓着铁杆。他却来真格的,车子从一块很陡的石头上蹦下去,如愿以偿的倒了。在车身倒地之前,他先倒在地上,做肉垫子,我连人带车倒在他身上,脸几乎动贴到了一起。
实在是不好的体验。
我撑起身子,想快速脱离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赵锐却不让,他说:“别动,子秋。”
对于他近乎孩子气的赖皮,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有点狼狈的起身,用冷漠的神色来掩饰那脸红心跳。
赵锐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他小心翼翼问我:“子秋,你生气了?”
“我们走吧。”我声音清冷,不欲和他多说。
赵锐再次骑上了车,我坐了上去。这一次,不用他叫,我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我感觉赵锐身子绷得僵直,人估计紧张得要命,车子在平地上,也歪歪扭扭,好像喝醉了酒。
我又把手松开。
“别松,子秋。”赵锐的声音里有恳求,“我会努力骑平稳一点。”
我再次环上他的腰。
我这样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