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返校,小乔没和我们一起,他说还要去看个朋友,所以推辞两天。赵锐也没多说,我更是不好过问。尽管我万分不愿意,但因为一个女孩,他们兄弟一般的情谊,已经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却是不争的事实。
到了学校里,每天上课,上自习,中午给赵锐打个电话,晚上又再视频一次,期间偶尔会收到他的短信,隔一天给爸妈打个电话。我的日子按部就班,平淡如水。
雪颜会在周末的时候来找我,照例先是感叹一番我不起一丝波澜的生活,接着和我聊一周的见闻。各种八卦,各种网络词汇,各种爆炸性新闻。她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是新奇的,有无数明媚的色彩,还有用也用不完的激情。我原本是一只坐在井里的青蛙,只有头上的一线天,但因为认识了雪颜,可以通过她的嘴,想象那一线天以外的景致。
时间不疾不徐的迈进了四月,一个据称是可以肆意捉弄他人的日子。那天下午我没有课,在图书馆上自习,雪颜托人神秘兮兮的递过一张纸条,约我去学校的小树林见面。她知道我上自习从不开机,所以不发短信,而是用了这古老的传纸条方式。她永远都是这样神通广大,到处都是她的熟人和朋友,所以别说是把纸条传给图书馆的我,就是传到月球上去,我怀疑她也会有办法的。
约会的时间是在6点,天将黑未黑的时候,我虽然想不通她在这个时间点把我约到那样一个地方去意欲何为,但是以雪颜精灵鬼怪的性格,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的理由,作为她的朋友,我只要按她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事后,我想,若是当时的我,知道这天是四月一号,知道是所谓的愚人节,还会去吗?怕是还会去的吧,因为在我二十年的人生,我没愚弄过人,也没人愚弄过我,压根就不知道愚人节会意味着什么。而且,就算我知道意味着什么,因为约我的人是皇甫雪颜,所以我依旧不会拒绝。
到小树林的时候,依着雪颜纸条上说的,是朝最边上的一排柳树开始数,一直数到第二十棵,我就在那棵树下等。
小树林不大,主要是一些柳树,偶尔夹杂着几棵樱花树,若在白天,柳丝飘飘樱花灿烂,也是美丽的风景,所以深得同学们的喜爱。到了晚上,因为树多灯少,阴暗又隐蔽,又深得小情侣的青睐,所以,当我数到第二十棵树的时候,树下已经有了一个人。
本来就是天黑时分,光线不太好,再加上第二十棵树已经是林子最里边,路灯完全照不进来,更是黑黢黢一片。偏我又是从相对亮一点的地方走进来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因此,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影轮廓。
我不是冒失的人,肯定不会理所当然认为那是雪颜,毕竟来小树林的人这么多,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所以,我决定投石问路,先问问看。
“雪颜,是你吗?”我站在离人影还有七八步的距离,问。
没有回答。
我又叫了一声:“雪颜。”
那个人影轮廓动了动,似是转过身来了,随着身子转过来,带着微微疑惑的声音也飘了过来:“子秋?”
却是小乔!
好久不见!
我意识到不妙,肯定是雪颜的恶作剧,早就应该想到,她把我约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肯定不安好心。只是,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大胆,居然把小乔也诳到了这里。她这是要做什么?自今年开学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开我和小乔玩笑时,我就义正严词的跟她申明过我和赵锐已经和好,和小乔是井水不犯河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的,她当时也看到了我的严肃和冷硬,而且从那之后再没在我面前提过小乔,何以过了一个月,竟又忘了,还把我们约到这样一个暧昧的鬼地方。
“对不起,我想,可能是雪颜在开玩笑。”我匆匆丢下一句,调转身子就要往回走。或许是面对小乔太慌张的缘故,我完全忘了是在黑漆漆的树林里,步子迈得很大,一头撞上树干,疼得我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子秋,你怎么了?”小乔听到我的叫声,几步走了过来,可他不过来还好,过来简直是雪上加霜,因为他似乎踩到了什么,滑了一下,身子朝后仰去,我本能的伸手去拉他,反而被他那股力道带了过去。
也许是一秒钟的事情,但是,于当时的我,就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我感觉我们两个手牵在一起,身体慢慢往后倒,往后倒,接着砰的一声,他重重的摔到地上,再接着,我也摔了下去,只是,我的身体接触到的,是一具温暖的人肉垫子。
我觉得我所有的血液都不顾一切的往脸上涌去,此时若是有灯光,肯定能看到我的脸色比最红的玫瑰花还要红。我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慌忙松开他的手,试图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人肉垫子上爬起来。我已经爬起了一半,差点就要结束这完全乱套了场面,可是,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我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拉,我又一次朝那具人肉垫子撞了上去。
但这一次撞击,不像刚才那样的莽莽撞撞,而是带着无限的温柔。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圈住,我跌落在一个宽阔的胸膛。
“别动。”梦幻般的低沉的嗓音,像情侣间的呢喃。
我真的没动,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带着点点汗味,让我几近眩晕。
可这还没完。
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