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似懂非懂,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只觉得两个人的气氛很奇怪。虽然叶三说是朋友,但是感觉却很陌生。
“你以前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头,“你都想起来了?”
叶三摇摇头:“模模糊糊吧。”
“模模糊糊?”唐元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那你......”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叶三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井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略微向前不露痕迹的挪了一步,视线里出现了男人被布条绑住的双手,这才收回视线,“师兄你放心吧,他是来帮我的。”
三天前,张时找上门的时候,她正把唐元他们都打发走,自己坐在窗前发呆。
从前这个时候,她坐在窗口的小桌子前玩手机,老板就坐在她不远的沙发上看书看报告,许多个晚上就这么过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朝窗外看去,原本五光十色的霓虹,如今落在她眼里,竟然也像是黑白的一样,没有任何生机和喜悦的感觉。
风,有点凉了。
叶三下意识的抱紧手臂,目光落在一边的收拾好的行李上。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一些零钱,一把锋利的小刀,剩下的都是从实验室搜刮来的瓶瓶罐罐。
在怎么厉害,恐怕也是凡体肉身,经不起这些化学药剂的折腾吧。叶三叹了口气。
那些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道防线,希望会用不上。
她从窗边离开,走到背包旁边,弯腰捞起来放上肩膀——狗师兄提醒过她,就算是用冰柜一直冷冻着,也不能超过五天的时间。
不是没有这样的先进技术,而是对于老板来说,他现在的身体相当于已经死亡,所有器官都失去了功能和作用,一旦冰冻时间越长,解冻时的风险就越大。
她随手抓过来一个玩偶,揉了两下,索然无味的扔在一边——等她把老板带回来,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玩具给他。
叶三掏出手机,给苟句发了个短信,然后深吸一口气,拎起背包就朝门口走去。
一开门,一个男人倚在门对面的墙上,听到开门声,原本垂着的脑袋抬起,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男人看着女孩儿怔忡的表情,飞快的站直了身子,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的摆了摆手:“嗨。”
叶三记得,他的名字叫张时,是她
他搓搓手,上前走了两步到叶三面前,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背包上:“你这是要回村子吗?”他皱皱眉头,“我......”
“不用劝我。”叶三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回去是什么后果,但是我必须要走一趟。”
她看着眼前的男孩,这才发现原来之前虽然见过面,但这次才算是真正的记清楚了他的长相。
白白净净的,似乎有点腼腆,像个大学生。
叶三记得他说过,他和自己是同年同月生.....“我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她突然张口问道。
张时一愣,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八八年十一月六号。”说完,他补充了一句,“我是三号的。”两个人只差了三天,所以从小叶秒就不服他,一定要让他叫她姐姐。
想起小时候的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怅惘。
他看向女生,在她的眼里他没有找到和他一样的情感。
那份小时候快乐幸福的回忆,原来只有他自己还保存着。不过这样也好,他对自己说,她不记得也好,没有快乐,也没有伤心绝望。他看的出来,她重新“活过来”之后生活的非常幸福,还有那个男人......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我有事想跟你说,能进去吗?”
叶三闻言有点犹豫:“这......”她咬了咬牙,“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急事......”
“我带你去村子。”他脱口而出,然后挠了挠头,“怎么说也是我不小心被村长跟踪到了,才会出这些事。”他急忙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村长......啊不是,是那个男人,已经和他的手下消失,很多天没回村子了。”
叶三现在已经不关心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村子里,而且她原本就是做着最坏的打算去的,就算现在张时这么一说,她也只是心里轻松了一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那很好啊。”她心里盘算着,如果真的如他所讲,那个可怕的男人不在,她找老板的过程可能还会顺利一点。
张时看着叶三脸上依旧防备的表情,耳边是她敷衍的回答,心头又是一阵苦涩。
四年前旁观的他,四年后疏忽犯下大错的他,此刻站在她的对面,已经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了。
那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亲人还要亲的关系,让叶三早就融入了他的骨髓中,成为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她和秦分,是他最爱的人,可是现在......
他想起在过去的四年中,自己每每想起这个名字,那翻来覆去都消灭不了的负罪感和痛苦。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叶三。
每次路过那个院子,他都会不自觉地加快步伐,仿佛只要稍作停留,就会被井里的人看见一般。
他搬了家,在自己读大学的城市买了房子,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在每天晚上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依然能看见叶三那双眼睛。
那在她被放下井前曾经看了他一眼的,毫无生气,绝望的眼神让他每天都生活在愧究之中。
四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