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书‘嘶’地一声,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立即回身问自己的女儿:“思琪,你刚才伤到他了?”
“没有啊!”陆思琪大呼冤枉,她根本就连方落定额衣角都没碰到,何来的伤到他后脑勺啊!
“陆大人稍安勿躁,老朽的意思是说,这位公子并非是被外力伤到,而是用脑过度被自己伤到,这次啊导致淤血溃散,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从何来?”父女二人齐刷刷地望向大夫。那老者捋了把胡子,笃定地道:“先前他脑中淤血凝集,可能导致了失忆,现在淤血溃散,只要开几幅活血化瘀的放置给他服下,相信用不了几日,他就能恢复以往的记忆。”
陆尚书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大夫说的什么意思,倒是陆思琪明白过来了,小声嘀咕道:“难怪他刚才不认识我……”
“你说什么?”陆尚书疑惑地望着女儿。
陆思琪想了想,对大夫道:“大夫,你先去开药方吧,麻烦你了。”等大夫随着丫鬟出去了,才将屋中的其他人也打发了,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总结道:“他连我也忘记了,可能真如那大夫所说,确实是失忆了。”
陆尚书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
“我也不知道。”陆思琪坦白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他好像往我屋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爹,走,我带你去看看。”
父女二人悄悄回了陆思琪的住所,却见适才掉在地上的方洛手上拿着的那个包袱已经不见了,陆思琪找了一圈,别无所获,最后在箱子里发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嫁衣……
“这是四殿下送过来的?”陆尚书盯着那件嫁衣,纳闷地问路思琪。陆思琪点点头,“嗯。我进来时,他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应该就是我原本的嫁衣……”
“这就奇怪了,殿下怎么会无端的特意跑来换了你的嫁衣?”陆尚书纳闷了。“走,咱们去看看四殿下醒了没有,醒了一问便知。”等父女二人折返回到给方洛休息的屋子里时,才发现屋中早已经是人走屋空……
折腾了一夜,东方渐渐冒出了鱼肚白。陆家父女一夜未合眼,疲惫不堪。陆尚书瞅着灰蒙蒙的天际,这才想起今天是女儿出阁的日子,忙催着女儿回去歇息一下。
陆家原本准备的嫁衣不见了,只留下被方洛偷换掉的那一套,面料虽不是很名贵,但绣工精细,可见绣娘在绣制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现在去赶制新的嫁衣已经来不及,这衣服又是四殿下亲自送过来,给嫁衣本身添价不少。陆尚书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陆思琪歇一个把时辰,便被家中的婆子催着起身梳洗净面,折腾了许久后,刚收拾完毕,赵家迎亲的花轿就到门口了。
贴身的婆子搀着她到了正堂,给陆尚书行跪拜大礼,辞别了父亲后,随着赵家派来接新人的喜娘上了花轿。
这是赵家的长房长孙媳,规格礼仪都是最隆重的,最前面鞭炮开路。锣鼓唢呐队伍紧随其后,然后是八人大轿,两旁跟着陆家陪嫁的丫鬟婆子,最后面才是抬嫁妆的队伍。
赵家这边也是张灯结彩。不枉费赵大管事和二老爷忙活了半个多月。
自打老太爷过世后,赵家的大门头一次开启,迎新的队伍停在门前,久候多时的赵荣昭亲自上前踢了轿门,特意请来扶亲的好命婆将新娘子从轿中扶了出来。
好命婆一般是儿女双全的妇人才能当,宋大奶奶筛选了好几个人选。才选中了一个。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赵荣昭笑容满面地望着新娘子身上那身大红喜服,一针一线,都是他心爱的姑娘亲手缝制出来的,有好几次他去见她时,都看见她正在缝制那身嫁衣。
喜娘递上大红绸花,新郎新娘各自牵着一头,赵荣昭小心翼翼地牵着新娘子,两人一同从赵家的正门进入,又牵着她跨火盆,跨马鞍,一路上温柔细致,将新娘子呵护得无微不至。
老祖宗高坐在正堂上,她是这家中辈分最高的人,没人敢与她平起平坐,方霏也只是站在一旁而已,宋大奶奶更不必说,只能坐在两侧的位子里。
一名小斯跑到二老爷耳边耳语几句,二老爷忡然变色,忙起身到老祖宗跟前小声说了几句后,猫着腰退出去了。
方霏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不多时,果见二老爷领着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进来了。
二老爷微微佝偻着身子在前引路,卑躬屈膝的样子,更加凸显得他身旁的那人长身玉立,贵气天成。
方霏心里‘咯噔’一声,袖中的手猛地攥紧了手上的串珠,眸心急剧跳跃着,连呼吸也慢了半拍。
老祖宗显然是主意到了她的紧张,装作不经意的咳了一声,拉回她游走的思绪,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过去。
“陈世子,这边请。”二老爷将人引到自己才刚坐的位子上。
陈誉是晚辈,理当先对老祖宗行礼,他上前微微颔首,算是对老祖宗施礼,老祖宗点头回礼,招呼他落座。
仪式这才正式开始,赵大管事亲自在堂上喊话,拜了天地,拜长辈,再然后是夫妻对拜,自此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等拜堂完了,陈誉才起身上前祝贺,道:“陆家妹子,愚兄今日才到此地,不曾提前得知你的婚讯,来得仓促,未曾准备礼物,还请妹子见谅。”
陆家在京城也是历经几代人的了,京城里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