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躺倒下去,道:“我要歇息了,你呢?”
林听雨却道:“我要修炼。”顿了一下,又道:“你去别的房间休息。”
展拓剑眉挑起,假装不愉地道:“为什么?你已经是我的妻,还想和我分房睡?”
林听雨朝自己突起的肚子看了一眼,道:“我这个样子,你要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我和孩子可都要遭殃的。在我生产前,咱们都要分房睡。”
展拓沉着脸,明显很是不高兴,坐起来,道:“听雨……”
可是,林听雨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他道:“好啦,展家别墅这么大,里面空置的房间好多,你随便找个房间住好啦。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就忍一忍嘛。”
她一边说一边把展拓从床上拉了起来,推出了房间,然后将房门紧锁上。
她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捏住身上孕妇装,牙关紧咬着,一双眼睛充溢着水雾。
小眼回来了,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林听雨借着它的眼睛,也看到了公孙氏及公孙氏附近那片山林中所发生的事。
“人和鬼,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就连魂穿了好多个时空的我,也分不清是人是鬼?”林听雨心想。
她回到床上,面冲里躺下,眼角有泪珠流下。
这一夜,本是个不眠夜,但是林听雨发现,她的灵魂出现在了花花世界。
小七一见她,就眉开眼笑地,一双好看的桃花瞳都笑得弯成了月牙,道:“按照你的请求,我将会把你完成任务的时间与你生产的时间错开。如此一来。你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安排可能就比较紧了,估计两三个月就要魂穿一次吧。这样,可以保证你在临产期,灵魂能够保持足够强盛的状态。”
“嗯。”林听雨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小七掌心轻轻推送,将要把林听雨推入她任务所在的时空。
“小七……”林听雨突然唤了一句。
小七停止了施法,奇道:“什么事?”
林听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眉眼间并无异样神色。当下就摇了摇头,道:“没事。”
。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宽敞无比的宫殿内,女子坐在妆台前,手持玉梳,轻轻地梳着齐腰的长发。乌丝好似流瀑,纵美好却形孤。
女子微微偏头。便可见她清丽绝美的容颜。只是这容颜颇显憔悴,好似被风吹雨打的花儿,泪痕尚在眼角。
“娘娘,请入睡吧。夜已深……”
服侍的宫娥话未说完,女子已经愤恨地抛出了手中的玉梳,砸在宫娥的身上。
那宫娥吓了一跳。不敢再劝说。
“忽寢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不见兮。魂惶惶若有亡……”
女子半夜惊醒,才发觉身边空无一人,硕大的床冰冷而无情。女子的眼角再度有泪水流下。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要睡过去,但眼前似乎却只见心爱的人正在其他妃子那里欢爱良辰,心中嫉恨得将要发狂。
她的双手紧紧抓紧了被子,令被面都皱成了一团。
她起身,胡乱穿好了衣服,打开门,走出了这硕大的宫殿,但见殿门前,长廊寂寂,空无一人。不远处的院子,唯有青石一阶又一阶。
长空里,星辰寥落月光稀。
因着院子寂静,她隐约听到了临近另一处宫院里传来的男女的欢笑声。
“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女子轻声吟哦,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孤独寂寞?为什么她要承受爱人理所当然的背叛?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听着他与别的女人欢笑玩乐?
女子脸上闪过狰狞的神色,转身进了宫门。宫娥不敢言语,只是在她身后咣当一声关上了殿门。
“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女子轻声念诵,遂自言自语:“难道我将永远这样过下去?我将永远这这样独自守着天黑到黎明?”
她又坐到妆台前,对着那硕大的铜镜开始梳展她的长发。玉梳从她的头顶滑下,一次又一次,忽地被长发缠绕,不能再往下梳理。
“什么时候,他对我,会象长发这般缠绕?”女人喃喃自语,忽地想到,连一把没有生命的玉梳都能得到长发如此的垂青,可是她一个如此美丽正值盛年的女子,竟然被爱人如此冷落抛弃,连见上一面都不能,这是怎样一个悲惨了得?
为什么,她的生命还不如一把玉梳?为什么?
她胸中有着无数的质问,有着无数的妄念,更有着无数的嫉恨……
她忽然愤恨不已地拿起手中的玉梳去不停地刮着铜镜,心中恨恨地在想:“你就跟那个象花儿一样的女人一样,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荣宠。他应该是我的,应该只属于我……”
她发出诡异的哈哈大笑声,长发诡异地生长迅速,竟是很快就从及腰拖延到地面。她手中的玉梳已被她在愤恨地刮铜镜时弄断了两齿。
她那纤巧美丽的手指,她在她愤恨地刮镜时,不小心弄破,血流了满手。
那血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滴到妆台上随意放置的一把折扇上。而折扇上所填写的辞赋正是传说司马相如为陈皇后所做的《长门赋》。
“哈哈……”女子的笑声凄厉无比,渐传渐远,几乎响彻整座宫殿。
不一刻,宫娥发现女子已自挂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