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黎抬手将一枚灵丹扔进了黑聚流的口中,原本他还以为黑聚流的伤势与他有关,现在一看这些伤口,分明不是石头能砸出来的,而且也伤了有点时间了——徒黎扔出来拿妖兽并没在上面多施手段,妖兽压塌房屋靠的就是重量。黑聚流被砸在了下面,因为他原本就重伤了。
“掌门……卢师兄!”墨随也是惊喜无比,之前妖兽从天而降,房倒屋塌之际,墨随就被黑聚流送了出来。那时候墨随已经绝望至极,受伤挖着黑聚流,心里却是怀着情况稍有不对就自绝的打算。
如果不是墨随极为信任并且熟悉荆岑,一看就知道过来的是他,八成现在卢玳他们看到的就是个死人了。如今看见不只荆岑在,卢玳也在,虽然有个陌生人,但墨随总算是放下心了。
荆岑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此乃我广岚山门祖师。”
“拜见祖师。”此刻黑聚流身上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收口愈合,破碎的鳞片腐烂的皮肉自然的从伤口上脱落,黑聚流虽然还没醒,但已经又是好蛇一条了。
徒黎看看墨随再看看黑聚流,传说中的浑天道体就陪了一条蛇妖?可这想法刚从脑海里升起来,徒黎就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按照佛门的说法他这是着相了。
“不必多礼。”徒黎掏出一枚指尖大小的宝瓶状玉佩交给墨随,“戴上这个,可为你遮掩一二。”所谓的遮掩一二,就是修为没高出徒黎的,都看不出墨随是混天道体。
“多谢祖师!”墨随大喜,接过玉佩,立刻贴身收好。卢玳果然也看不见他身上紫气和皮肤下的光晕了。
祖师爷一脸长辈慈和的微笑,摆手示意起来:“照看他去吧。”
墨随略有些不好意思,祖师爷并不是说客气话,立刻跑去照看黑聚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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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玳看着那俩,越发的羡慕,甚至酸气都开始朝上冒了——何时师父也能如此啊?
“祖师,你之前没回广岚山门?”卢玳给自己找事转移注意力。
一提这件事,徒黎表情顿时苦涩得仿佛吞了十斤黄连:“头一次回来,我就掉进了海里,足足游了一年,别说是芸怀东洲了,我连个岛都没遇见过。之后又回来了数次,次次去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在边上同样听着的荆岑有种不明觉厉之感。
卢玳突然想起来众人用的那个玉珠子了,那分明就是把徒黎的法宝玉算盘拆了重新炼制的,应该只有将众人拉倒一块这一个功能。至于祖师爷怎么成了大师兄,卢玳不问也能猜个七八。该是和凡人彼此投契结成异姓兄弟差不多。
“荆岑,我看这里并非是广岚山,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流落在外的时候,机缘巧合和卢玳碰到了一起,所以,你只要将他最近几十年间的事情说说就好了。”徒黎转头问荆岑,找到广岚山门的是顾帆,其余老仙还能在等着徒黎的时候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徒黎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是。”荆岑应诺之后沉吟了片刻,在脑袋里将这些年的事情捋顺一下,这才对徒黎缓缓道来。
发现魔灾,荆岑无奈之下弃了山门带着众弟子逃亡。将魔灾的消息告知其他人,结果却一个信的都没有。到底看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刁难,荆岑没提。但徒黎的眉毛皱但能夹死蚊子。
虽然他一个元婴开创的门派,不可能和高品宗门相比较,却也没想到自己的徒子徒孙会这么受委屈。
再朝下讲,荆岑提了一下墨随。那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墨随的特殊体质。况且那是几十年前了,当时只以为墨随是天生的不显老。广岚山门也没接触过修为高的人,大多数往来的也就是金丹修士。宗门里的人有特意对黑聚流比较保护,担心他被谁看上去抓走扒皮抽筋炼药,墨随一直跟着黑聚流,一人一妖都是谨慎小心。
他们也就平安的坚持到了魔灾之后,原来的广岚山门所在地,现在已经变成了魔头聚集的中心地带,他们是回不去了。于是只好另寻他处,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多年,才好不容易在这里落了脚。不过也无奈之下成为了五羊宗的附庸,每年都要上交大量的资源。
这时候他们才发觉到墨随的情况不对,但怎么也没想到浑天道体上去。应该说之前荆岑听都没听说过,谁让他们是乡下小宗门呢。只是发现墨随身体健康,众人也就没管。毕竟相对于整个宗门的各种大小事来说,墨随的情况只能算是非常好的小事,可以忽略不计的。
“师弟和墨随在一处山谷里种了两亩银针蛇涎草,师弟种出来的银针蛇涎草品质极好,可以抵充大量的资源。半月前,他二人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回宗门的孙琮。孙琮一眼就看出了墨随的身份,当时就要将他抓走,师弟拼着重伤,把墨随带了回来。孙琮一开始还是他徒弟来叫嚣,今日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带着人自己跑来了。”
这么一回忆,荆岑还有些背心发冷,前一刻还险些就要被元婴老仙灭门,如今自己家里已经老仙成群了。这么一想背心是不发冷了,荆岑狠咬一下舌尖,那疼痛的感觉和血腥味,总算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白日做梦。
“五羊宗……这笔账我们记下了。”
“祖师,我想去讨账。”
“现在这时候不行。”徒黎瞥一眼卢玳,“魔灾过去了八十多年,对凡人来说已经过去了至少三代人。对修士来说,至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