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欢正与慕云筝携手走在苍山的山道上,却蓦然脚下一顿,眸色一沉,微微侧首。
慕云筝感觉到他的异样,下意识回首去看他,正看到莫无欢向她投来一个警示的眼神,她顿时心领神会,脚下步子未停,目光却偷偷往四周瞄去。
山道周边是茂密的树林,枝叶繁茂,在清风的拂动下颤巍巍的摇摆,却有几棵大树的枝枝纹丝不动,在摇摆的枝叶中看上去十分的突兀和怪异。
慕云筝嘴角勾起邪邪一笑,天宫这些人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实在可笑,他们为了掩藏自己的踪影,生怕被她和无欢发现,因而刻意控制了脚下的枝杈,不让枝叶颤动,以免被发现了踪迹,可是他们却没想过,在这靠近山巅的地方,清风徐徐,枝叶怎么可能没有一丝颤动呢?
她明眸一转,忽然计上心头,不由望一眼莫无欢,眼底浮上狡黠的笑意。
莫无欢望着她如狐一般的眸色,也不由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浅笑,看来云筝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了,不过既然这次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天宫的弟子下山,他也不怕弄出大动静,便任由云筝去玩闹,只以眼神示意她要注意安全。
慕云筝对莫无欢甜甜一笑,回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随即便听她喉间微动,发出一声声低沉压抑的怪异嘶声。
她刚才一路走来,发现这苍山靠近山顶的草丛里隐没着一种类似于花斑蛇的青背蛇,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蛇,但是蛇语却是大同小异,她曾仔细倾听和观察过这蛇的发声和行为,作为一个通兽语的人来说,掌握了动物沟通的规律,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这种新生物的交流方式,并不算太难。
所以此刻发现周边树身中隐藏着天宫弟子,她便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起当初无欢体内的生死蛊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而且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她便对云中天宫恨之入骨,若不让他们这些个道貌安然的伪君子尝一点厉害,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蛇的移动声音极小,只有轻微的沙沙声,混在摇晃的枝叶簌簌声里,几乎难以察觉,再加上这些蛇背部的颜色与草叶相近,不仔细辨认很难发现,所以当它们悄无声息的爬上大树时,那些隐没在树冠中的天宫子弟根本没有意识到。
“噗!”“噗!”“噗!”“……”
忽然一连串轻微的闷响,周边的树丛猛然晃动几下,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坠了下去,但是随即又很快归入平静。
“嘿嘿……”慕云筝忽然露出一抹得逞的轻笑,空灵的眸色潋滟流转,似夜空尽头那闪烁的星辉。
莫无欢望着她开怀的笑,情不自禁的勾唇,这本来危险重重的诱敌之旅,似乎忽然没有那样沉重了。他轻柔伸手去揉她柔软的发,宠溺道:“得罪你可真了不得。”
慕云筝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尖尖小牙,威胁道:“那是自然,记住了,千万别得罪我,否则没准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蛇包围了,或者跟一头母猪睡在了一起,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莫无欢不禁莞尔,将慕云筝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畔轻语:“母猪?说你吗?”
慕云筝听了顿时俏脸一红,忍不住瞪大双眼不依道:“莫无欢!你才是猪,种猪!”
莫无欢却不恼,依旧在她耳边低语:“筝儿,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慕云筝俏脸更红了几分,却似来了脾气,秀眉一挑,一本正经道:“想啊!你给不给?”
她这话才刚说完,莫无欢果然便如她所料想的红了脸,他向来是嘴上厉害假把式,若论脸皮厚,她慕云筝从来当仁不让,眼看他冰晶雪一样的肤色,染了红霞一般晕开,她便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救出了龙千澈的族人,她便与无欢回去无虞,从此再也不分开,每天都要这样腻在一起。
两人正浓情蜜意,周边却忽然簌簌的响动起来,似乎那些跟踪他们的天宫子弟在慢慢收缩着包围圈。
“真烦人,想说个悄悄话都难!”慕云筝望着四周颤动幅度忽然大了起来的枝叶,红唇一撅,露出几许不满的神色,随即她又低声问莫无欢道:“你确定天宫宫主会露面吗?”
莫无欢清冷的眸色望了望青翠的山顶,想起当初他下山时,那个带着面具的白袍人,他眸色不由一沉,当初一直以为师父是与那人一起来阻止自己下山的,此刻他才忽然想明白,当初是师父阻拦了天宫宫主,他才能侥幸离开苍山,否则此刻他早已丧命在天宫宫主之手。
“会!”
虽然他不知道天宫宫主为何对他杀机凛然,但是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那这些喽啰怎么办?总被他们这么盯着也不是办法。”慕云筝对这些围堵他们的天宫子弟,没有一丝的好印象,觉得他们就好像是犯人的苍蝇一般,若不是还要靠他们吸引跟多的人下山,此刻她一定要让这些青背蛇们好好伺候伺候他们!
莫无欢望着她,轻轻浅笑,似乎早已经胸有成竹。
慕云筝不解的望向他,忽然觉得四周似乎冷了起来,温度骤降,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他身后的莫无欢下意识紧了紧双臂,将她更紧的兰向怀中。
忽然,四周飘起了晶莹的雪,洋洋洒洒,轻柔细软。
慕云筝微微诧异的睁大了双眼,她知道无欢的功夫是能控制天气的,可是这种说下雪便下雪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