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慕云筝还是不大情愿,莫无欢不由微微勾笑,俯首在她耳边轻语:“你放心,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为你,我必保重自己,使自己安康无虞。”
慕云筝望见他清冷眼底的坚决,知道就算她不答应,只怕莫无欢也会想办法把她送走,与其跟他争执,不如多留些帮手给他,便道:“好,我可以走,不过墨风和芳华给你留下,我一个人可以。”
她以为莫无欢大概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轻轻点头应允,答应的十分痛快,她心头不由微微泛起一抹怪异,但是又不知道怪在何处,只得带着些许担心,准备离开。
…。.
沧涂大军在樊城以西三十里驻军的第二日深夜,夜色如水。
春夜的风,总是嚣张的肆虐,将一片片疯长的草色压倒,露出嶙峋怪异的乱石,或者落地的残枝,只是那乱石微微有些怪,在月色的映照下,似隐隐动了动。
夜色渐深,值夜的守卫忍不住打个呵欠,微微抱怨道:“这里还是沧涂的地界,那千月的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连夜赶路,老子都要困死了,却还要在这里守夜,真是大惊小怪、无的放矢。”
另一个守卫显然要比他谨慎许多,一直目光炯炯的盯着不远处的茫茫草色,不由提醒同伴道:“哎,你谨慎些吧,陛下亲自驾临,难免要警戒一些,况且顾南王失踪,这樊城也并不算安全……”
他说着却忽然住了嘴,眼睛微微一眯,忍不住拉住同伴道:“你看那边的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打呵欠的士兵听同伴说草丛里有东西,也不禁正正神色,慌忙往草丛里看去。惨白月光下,草色苍茫,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更别说会动的东西了,风一吹,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动。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抱怨道:“你别也这般大惊小怪,哪有什么会动的东西,分明就是风吹的草在晃动。”
那士兵却似十分笃定,一口咬定道:“不对,草里有东西,我过去看看。”说着他拿着一根火把往前走去。
“哎,你……你别……”他同伴的阻止还没说完,那士兵已经举着火把走远了,他不由瞧着同伴的背影咕哝:“就知道小题大做,吓人唬道的,大半夜的草里能有什么,大不了几只野兔子、田耗子之类,还能有什么,真是……”
他的抱怨还没说完,却忽然发现远处他的同伴似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火把蓦然灭了,他不由住了嘴,抻着身子往那边仔细瞧了瞧,但是漆黑夜色下,距离又远,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他不由微微纳闷,嘀咕道:“这家伙干嘛去了,莫不是窝在草丛里大解?”可是他睁大眼睛瞧了半晌,瞪得眼睛都酸了,同伴还没有起身,不由心中一沉,暗暗道:难道草层里真的有什么东西?那家伙已经中招了?
他神色一敛,下意识抽出了腰间佩剑,缓缓往草丛深处走去。
远处的草色静谧幽深,草叶在风中拂动,似一只只无形的鬼手在招摇。那士兵不由有些紧张,更加戒备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离同伴倒下的地方越来越近,他的心纠的也越来越紧,甚至下意识的停了步子,不敢再继续往前,他举着火把往前照了照,照出一大片碧绿草色,但是却不见同伴的身影,也不见任何异常,他不由轻声唤道:“李政!你在哪呢?快出来!你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草丛里猛然闪出一道银光,他还来不及看清,便只觉脖子一痛,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随即整个身子一沉,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手里的火把随即落地,落地的一瞬间,火把将他眼前的景象照亮,他赫然看见一双巨大血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