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厚予是昨天被送回普通病房的,因为老人有了知觉。医生说病人很快就能醒,果然,今天一大早他就醒了。
骆厚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身边有一个娴静的女生正在床边坐着,读着一份今天早上的新闻,声音很甜,又陌生。
他想了很久,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在医院了。
曾经有一段日子,他一直以医院为伍,日常生活处处受到医生的监管,讨厌死了…尽…
好一会儿后,他才记起身上发生了什么:骆樱给他放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一个小女生讲述了自己的人生境遇……
是的,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竟是一个冒牌货,而自己的亲孙女却在外头受苦受难,寻亲无门,叫天不应——
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一时血气翻腾,心头一阵疼痛难耐,没多久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唉,人一老就不中用啊丰!
“你是谁?”
他用一个干哑得连自己都不认得的声音问,轻的不能再轻。
女生停下了朗读这样一个举动,似乎觉得幻听,抬头看到他醒来,先是一怔,而后惊喜交加的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一双很有个性的大眼睛流露着欢喜之色。
“爷爷,我是骆诗,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骆厚予呆呆看了又看。
骆诗骆诗!
是的,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生正是视频上那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孩子,这才是他的亲孙女啊……
想到那一张dna报告单,老人两行老泪,不由得自眼窝里淌了出来,老骆家终于有后了。
“小诗,你长得真像你妈妈,真像……”
骆厚予在这孩子找到了儿媳妇的影子……这次肯定是错不了的……
骆诗抱住骆厚予呜呜呜哭了起来,她终于找到亲人了,终于寻到根了……
骆厚予心头被堵得难受,也想跟着哭了,心头茫然的反问:
他们骆家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这么的多灾多难?
*
骆厚予问过骆诗,时檀呢。
他需要那孩子好好解释这件事!
骆诗就告诉了他关于时檀之前被梆架而受伤如今在特种医院这件事,之后又给看了祁遂意留下的那个视频。
骆厚予看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对于儿子这样一个做法,他生气,气他怎么事先没和他说明白。可儿子已经死了啊……
只要一想过那个事,他越发的气,气得悲痛,气得苦闷——儿子之所以会死的那么早,原因还是在骆时檀啊……
他突然之间觉得那孩子真是一颗煞星……
午后,骆厚予半睡半睡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骆厚骆睁眼一看,是个医生,身上穿着一身白长褂,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
他认得的,是第一医院最著名医生之一,这人名叫张能,八年前,他曾给他儿子做过急救……可惜,遂意身上那几刀,皆刺在要害之上,失血过多,最后不治身亡——死亡这个消失是他宣布的,尸布也是他给盖上的。
“骆厚予,我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的……”
张能说,那种眼神透着一股子诡异。
骆厚予看了一眼,觉得这人好陌生,陌生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
张能把手机递了过去,划出一个视频给他看。
骆厚予接触到视频上的画面,他整个人顿时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里喃喃叫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错了,世上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张能把手机要了回去。
骆厚予半撑着身体,将想手机抓过来再看,这家伙却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他只能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意图不轨的男人。
骆厚予是什么人,哪能不明白对方玩的这鬼把戏,不由得咬牙恨: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要找你帮忙!”
骆厚予浑身无力的跌到床头上,压了压心头那团乱蹿的急气,才问道:
“帮什么忙?”
张能微一笑:“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了……”
接着他附耳过去说了一段话,让骆厚予瞪直了眼。
张能笑笑,再度把手机拿出来,摇了摇,说:“如果能成功,这对于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不照做,后果会怎么样,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再有,这件事,你要是往外头泄露出去,不好意思,我们会毁掉他,这对于你来说,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一旦失去,那就等于永世失去。”
“我怎么能确定是真的,而不
是你给下的套?”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那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自信,认为你自己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只要你不后悔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我们这边无所谓的……”
骆厚予思量好一会儿,终于还咬了咬点下了头:
“好!我答应……”
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放弃那样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有点不切实际。
张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笑着拍拍他的脸:
“记住了,一个月内,你要是完成不了,后果得自负……”
*
祁继抵达医院时已是晚上六点,路上堵车堵的特别的厉害。
他径直往骆厚予的房间走了进去,门口守着爷爷的助理。一进门,就听到祁万重在和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