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侧身,有些吃力地躲开了我的第一击。
然而,我完全没有给他歇息的打算,见一击失手,当即便补上第二击。
我看着他将灵力聚在右手之上,躲闪之间,竟伸手想要来抓我的鞭子。
呵——蠢货!
我就如他所愿。
他注入全部灵力的手,一触即到我的鞭子,这本就虚幻的武器立刻化作原形,幻成尘埃,散落在他身周每一寸空间。
他抬头,冲我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讥讽我的不堪一击。
我不怒不恼,回以一个淡然的笑,一个凌空前越,眨眼间,已安稳立于他的面前。
“觉悟吗?”
我开口,问向已被再次幻化成形的深灰色鞭子禁锢的他——尘埃飞散,只为遍及他的身周,武器无形,只为杀人于无形。
但是,我终究没有那么残忍,我没有取他性命,也或许,是因为某人的那句话……
“你不能杀我。”
我没想到,败军之将,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理由。”
“因为她。”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碧落。
“我的命不足为惜,但是,她不能死!”
“哈哈哈——”
我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求饶之词!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杀了你,我的‘好部下’——碧落,便会为你殉情而死?”
我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几乎是鼻贴鼻的距离,我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愤愤然地说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会用她的性命来威逼我?你到底是纯,还是蠢?就算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叛徒而心慈手软么?”
我特意加重了“好部下”三个字,目的,只是为了用言辞来刺激碧落,好以此起到自我抚平心理创伤的作用。我承认,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幼稚而又弱智,但是,即使我已贵为妖王,我一样有着不堪一击的一面……
可谁料,我的这三个字,并没有勾起碧落的歉意,甚至连怒意也不曾显露分毫,相反的,身旁这个手下败将倒是被我意外地激怒了!
“我说了,不许你侮辱她!”
我一怔!倒不是意外他对碧落的袒护,只是不懂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是在“侮辱”她?!
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只见碧落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碧落此生,永远只会为主上一人献出性命!”
闻言,我一把拽住冒牌货的衣领,一用力,狠狠将他推倒在碧落的身边,还不忘骄傲地损他一句:“哼,怎样?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不错吧?”
他怒视着我,却再没说话。
“主上,这是碧落最后能为你做的。”
不顾一旁倒地的冒牌货,碧落扶起怀中的小婉滢,将她的手,递到我的手里。不过,我却拒绝了。
我抽回手,因为我的手上,很脏……
此时的小婉滢表情呆滞,一言不发,那样子,让我看了,一阵揪心。
“放心吧,她没事。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了他是谁……”
说完这些,碧落再没多看我一眼,径自走到一边,捡起早已被我们遗忘的黄泉剑,回到冒牌货的身边,扶起了他。
“呵——真是可悲!没想到吧,你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竟是毁在自己同谋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但妖王的自尊,趋势着我的咄咄逼人!
然而,我没有机会再说出更多的恶毒之词了!
因为碧落,在我话音落下的一刻,将黄泉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要——!!!”
这话,不是出自我口,而是——迟来一步的漠尘!
漠尘的吼声,伴着夜半的凉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凄凉,吹得我阵阵颤栗,心,更是没来由地抽痛了一番。
我是不是说过,所有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可是为什么,现在最大的叛徒就倒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还没出息地彻底乱了方寸,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是该上前去扶起这个“叛徒”;还是该倔强地垂在身体的两侧,不动声色?!
或许,我心里,从未真的想过要取她性命……
或许,我心里,从未真正地相信过她会背叛我……
或许,我心里,一直都有着她的一席之地——君臣也好,朋友也罢,亦或是其他什么关系都行,总之,她或许真的一直都占据着我的心头一角,否则,此时的心如刀绞,该如何解释?
秦雪鸢要我放过她,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为什么,她……
就在刚才,她握剑的手,分明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她连伴随自己征战千百年的剑都握不稳,到底是什么力量趋势她刺下这一剑的?!
污黑的剑,刺破雪白的衣衫,穿透她的胸膛,流下了鲜红的血。
“为、什么……”
我无力的问声,才一出口,便已被吹散在风中,低不可闻。相对应的,是那冒牌货抓狂的痛呼。
“小落——!”
我看到,就连处于局外的漠尘,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扶住碧落瞬间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