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紧握着那个被段晗玥弃下的瓶子,整个正宫如此大的闹剧,却无一人敢有一句议论,任谁也未察觉到,在这期间的纷乱之中,一个身影随着段晗玥的离开,而悄然的离开,段君琰木讷的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皇上……”秦莹莹将头的凤冠取下,瞧见段晗玥如此反常的模样,便知她怕是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这才会这般坦然的放手,“若是不追,便再无可能见到她了……”任也谁也未曾想到,竟当真一语成谶了。
段君琰未再顾及这所谓的皇室大局,在秦莹莹话音落下的瞬间,脚步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寻着段晗玥的影子,一路追赶过去,没有了段君琰的正宫,众大臣这才大胆的议论起来,任谁都知道,当初段君琰为帝,不顾众臣,不顾人伦,甚是坚定的立了段晗玥为后,今日见着皇后的人选是秦莹莹心中自是不少的困惑,却又感叹着帝王无情。
“皇上有旨,今日封后一事,另择吉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秦莹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和难过,她知道自己在这场戏里面的角色,自是不会去争些什么,目光下意识的朝着百官之间看去,扫视了一圈下来,落寞爬上了她的眼眸,当真是未看到他。
“娘娘……”冯公公担忧的看着秦莹莹,如此失颜面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坏则是再无存活之心,好则是遁入空门。
“本宫不会有事的,这剩下的事情,便有劳冯公公主持大局。”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内侍太监来主持大局,确是有失稳妥,但冯公公不管怎么说跟在段君琰的身边忠心耿耿,见过不少的世面,也亦是主持过不少的小事。
“奴才遵命,伺候秦妃娘娘回凤栖宫。”冯公公当即接上了话去,甚是害怕秦莹莹会在此时而闹出什么事情,看着她脸上平静不起一丝的波澜,仿佛今日受辱的人不是她一样,秦莹莹一笑置之。
“凤栖宫本就不是本宫的,送本宫回绘荷宫便好。”秦莹莹温和的笑着,仿佛这世间的事情皆与她无关了一般,席榕景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而多年来一昧的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才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到头来才发生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事已到此,就是她再不甘,也已然无济于事,他的心终于还是在段晗玥的身上,在若干的宫人陪伴下,她再一次回到了绘荷宫,这个头一次给了她家感觉的寝宫,遣散了所有的宫人,她静静的坐在主殿之上。
“一定要追到她……”秦莹莹低语道。
宫门口,一辆马车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样,段晗玥如同失了神一般,不知是如何走出这个皇宫的,当她迈出皇宫门的那一刹那,身后一双大手拉过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的试图去抗拒,在看到那双手的主人时,她这才放下了戒备。
“玥儿……”席榕景笑得那样的阳光,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她那已然冰封的心,给予她最后一丝的安慰,她凄美的笑着,笑得那样的让人心疼,“还想要再继续住在皇宫里面吗?”他没有立刻自作主张的带她离开。
两行清泪划落,她苦涩的看了一眼这个让她痛苦的皇宫,随即摇了摇头。
“我带你离开可好?”席榕景获得到了首肯之后,心里却没有任何的雀跃,此时的段晗玥不是快乐的,那份痛苦已然包掩不住,从她的眼底流出。
“好。”
她决绝的转身,在席榕景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他亲自来当车夫为她驾驶马车,段晗玥无助的躺在了马车里面,如此精心的准备,如若她还是清醒的,此时定是会怀疑,这兴许是一场计谋,可现下她没有再想如此之多,这张软塌似乎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马车内不断的传出小声的抽泣声,她在拼命的忍耐着自己心里的痛,咬紧的牙关,已然有着腥甜在口里晕开,双唇的苍白,她用力的握着自己身上所盖的被褥,肩头不停的颤抖,马车一路的颠簸,多多少少掩住了她不少的哭泣声。
当段君琰追出皇宫之时,朝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害怕的看去,千千万万的面孔却没有一张是他想要见到的,他如此疯了一样的在这个京城大街上奔跑着,身后还跟了成千上万的黑玉军,大街小巷的人不过一瞬间皆躲回到了自己的家。
出京城的门被封了起来。
三天,整个京城布满了黑玉军,寻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一度被世人所认为,是他所讨厌的女人。
七天,他沧桑的坐在城门口,无助的看着这满大街被抓来的人。
十四天,他再无力去寻找她的身影,整整十四天,他已然苍老的如同年过半百的年迈者,泪从他的眼角划过,男儿泪胜黄金,他却为了段晗玥当真落下了这滴泪,心里的害怕与孤寂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心。
“皇上,六公主已经不在京城了……”冯公公害怕的看着现在的段君琰,虽有着一具较好的身躯,却亦是如同虚设的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气,眼眸里面皆是空洞,“皇上……”他又再一次唤了他一次,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试图去靠近段君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整个京城,他遥望着这个京城,整整十四天没有合上眼,生怕自己会错过那个离开的身影,冯公公伸手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那支撑着整个凤朝的身躯,在那轻轻一碰之后,没有任何支力的倒在了地上。
“皇上!”
玥敛宫,太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