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琰在这个房间里面寻起任何有关于段晗玥的记忆,直至第二日的天亮,鸡鸣声传入了窗口,他依旧未离开这个房间,满身的尘土丝毫不影响他去翻箱倒柜,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老管家带着迟疑的目光朝着这个房间里面看了一眼,刚准备关门的时候,目光扫视到了一抹忙碌的身影。
“皇上!”他震惊的唤了一声,赶忙迈着步子进了这个屋子,段君琰回过了身来,满脸的灰尘,他不已为然的笑了笑,“皇上若是想寻什么,奴才替皇上寻就是了。”老管家一脸慌张的看着段君琰这君不像君的模样。
“不必了,此事朕一人为之就够了,现在什么时辰?”段君琰下意识的朝着门外看去,甚是微弱的光线,不难看出现在离她起身的时辰还早,手里还捧着几样被他视为宝贝的东西,老管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下正值卯时。皇上,还是奴才来吧,这间房已经甚久未打扫了。”说罢,老管家伸手欲要去接过段君琰手里的东西,却不想他一个转身,将东西护在了怀里,老管家身子一愣,目光紧盯着段君琰,“皇上……”
“这些事情朕想要自己来做。”段君琰浅笑着说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寻出来的这些东西,多年前他甚是宝贝的藏在这个柜子里面,当作想念她时的一个念想,多年后他称皇为帝之时,却将这些东西忘了个干净。
老管家随即甚是理解的看了他一眼,“那奴才去给您备下早膳去。”老管家体贴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落寞的抱着那个不识女红的段晗玥亲手为他所绣下的荷包,几次三番想要挂于腰间,但终究还是为了所谓的大局而忍下了那种冲动,如今荷包已然没有了当年的色彩,捧在手心却觉得异样的温暖。
失了颜色,却回了心,他小心的将荷包挂在了自己的腰间,缓缓的起了身,对着那同样布满尘埃的铜镜瞧了瞧,尽管针线活不及其他女子那样的细心,但一针一线足以撼动他心底的那份感情,他浅笑的握住了那个荷包。
“玥儿……”心依旧会泛起疼痛,那个曾为了他拼尽了生命的女人,如今那样的漠视他的存在,就连着话语里面,也一并带着心狠。
风轻轻的吹动着,桃花随风摇曳,飘落点点的嫩粉,天已然大亮,初晨的阳光并不算刺目,段晗玥独身一人立于桃花树下。
曾几何时,她立于桃花树不远处,呆望着桃花树前的段君琰,目光里有着痴恋,可现如今,有的只剩下苦涩,十五年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更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感情。
“六公主。”身后说话的人让她感到震惊,一身华服的席榕景正优雅的站在她的身后,昨日见着他的时候,他还在天牢里面,一身的狼狈,让人认不清那个人是席榕景,可不过一日之差,竟换得如此的待遇。
“你竟从那儿出来了?……”她脸上没有丝毫讥讽的意味,倒有种欣然,席榕景点了点头,抬头,顺着她方向的目光看去,正值春季,这桃花开得也异常的旺盛。
“还不打算原谅他?”他再没有想到去得到段晗玥,悸动已然被他掩盖在了眼底,如今面对她的席榕景,只是六年来最好的朋友。
“原谅?我何责怪过他,他若不怨我,那便已然是我最大的恩赐了。”段晗玥平静的过分,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已经与她无关一样,脸颊上划落一片花朵,显得现在的她甚是美。
“确是,你还是想要继续躲着?”席榕景温和的笑着,笑得那样的温润,让人看不真切,那个被关在牢房,那个六年来一心对她的男人,是否就是同一个人。
她没有再答话,席榕景也亦是未再问话,两人一同沉默着,呆看着这飘满下来的桃花,看在眼底那样的美好,席榕景突然蹲下了身去,拾过一片桃花花瓣。
“可是在想秦姐姐?”过去她从来不会叫秦莹莹一声姐姐,现在这声姐姐于她而言却是发自内心,她欠她的又何止这些,让一个女人活着的意义只为像她,她该如何面对她的墓。
“是啊,我在想她。。”这次他没有再否认,秦莹莹的存在已经挑动了他对她的同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同情的意义所在。
“你若是想要见她,我带你去,何苦在这里赌物思人。”她一早便已经打下了想要让他去墓园见她最后一面的念头,生前无法完成的心愿,她不愿连死后也不为她做到。
“不必了,我无颜面对她。”他断然的拒绝了好意,段晗玥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如何能够来指责我逃避,你又何尝不是,秦姐姐在你心里,并非只是一个影子吧?……”她大胆的猜测着,若只是一个影子,又岂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情若是当时知,此时便不会如此的苦痛。席大哥,你相信来生吗?”她曾说过来生,她曾说过轮回,她更是期待着的乞求着有来生。
“来生?那不过是女子的寄托罢了,若真有来生,人此生会不必有欲有求了。”席榕景的话虽如此说,可眼眸里流露出来的皆是对来生的期盼,若有来生,他倒是真的希望有来生。
“若是有来生,我知你定是希望自己能娶到秦姐姐。”她掩着嘴笑道,可在一声笑之后,她又换了一脸的严肃,“但我相信秦姐姐一定不会嫁给你!”她的肯定让席榕景手一抖,桃花尽数落地。
“是啊,她一定不会想要再嫁给我,嫁给别人也比嫁给我好。”他心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