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往他小姑家跑一次,比上她家来还勤快。照人想起上次玉眉说的话,心里有些乐。瞧瞧自己的二哥,不知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娃子?
春明娘笑笑道:“不碍事,见他没回来家里着急哩,晓得去他小姑家就放心了。”
春明娘一颗心放了下来,便跟沈丘山夫妇一道出去了。
照地见妹妹怏怏不乐的样子,问她想不想学游水。
“游水?”照人讶异地跟着重复了一句。似乎不相信他的二哥竟然敢怂恿她去做这等“败坏”女子名节的事,那可是要被人提在嘴皮子上辱没的。
“二哥,女娃儿家去游水,可是要被人戳脸子的,有些不好哩。”
那要去干啥?难得休沐一天,如果陪妹妹呆在家里,那不是好浪费么。
“咱去水库划船网鱼吧,水库的水不比古江深哩。”照地又想到了一条。
“你上午才去过,不累么?”照人想了会,“要不,明儿去吧?”
她担心的是,大哥和爹不去她不放心哩,她不会游水,万一掉到江里去了她小命都不保。照地不过半大个娃子,就算水性好,也不够力气捞她上来哩。
照地听了立刻“哇哇哇”地叫了几声,抗议道:“我明儿要上学堂了。”
“昨儿下了雨,要不咱去青山里捡菇子?”
“那是你们女娃儿做的事,不成。”
“去捕山和尚?我好想捕一只回来养着。”她可喜欢山和尚那漂亮的俏模样了,有一只养着,每天起来逗一逗,多乐。
“那鸟儿白天难捕哩,晚上还差不多。”
“要不,你陪着我在家绣花?”
“不成不成不成。”照地使劲甩头。
“那你想去干啥?”照人双手交叠在膝上,极有耐心地轻声问道。
照地一手支头撑在桌上,一手抠着桌腿上的柱虫洞。想了会子,茫然地摇摇头。
瞧了瞧太阳的位置,照人对二哥道:“该去放牛吃草了。”然后起身轻飘飘地进房里放针线篮子去了。
照地张大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泄气地闭上了嘴。磨蹭蹭地起身去牛栏里解了拴牛的绳子,将嘴里嚼着一半嫩草的牛一步一拉的牵了出来。
看来这牛的心情跟他一样呀,真是同病相怜。照地如是想道,心中便平衡了一些。